不过转瞬玄渚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好像之前的事都是叶掩的错觉。
叶掩捏紧了手指,“我想知道你和我师父的事,所有的事。”
玄渚抬眼打量他,在玄渚饶有兴趣的目光中,叶掩有些无所适从。
他是瞒着叶悬止来问玄渚的,他想知道叶悬止为什么会喜欢玄渚,这样一个狠毒,狡诈,危险的人,有什么值得他的师父去爱,有什么值得他的师父在一百年后仍然欲言又止,讳莫如深。
玄渚袖着手,感叹道:“那真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了。”
白云峰的悬崖边,罡风强劲,一向是叶掩和闻人萦练剑的好去处。闻人萦今日来得晚了一些,他手里拿着他的新佩剑,远远的就看见崖边站着一个人,在重复挥剑的动作。长剑挥出去的方向,力道,都尽力保持一模一样。
“大师兄怎么又练起这个了?”闻人萦走过去。
那人转过身,一双明亮的眸子看过来,却是苏锦。苏锦不擅长练剑,这样的重复训练让他整张脸布满了汗水,水洗过一般。
“小师弟。”
“怎么是你?”闻人萦皱眉,“以前都是大师兄在这里练剑。”
“我知道啊,”苏锦说,“大师兄说你喜欢刻苦努力的人,我今天天不亮就起床练剑了,以后天天跟你一块啊。”
他倒很有决心,那刻苦的模样差点叫人错认成叶掩。可是叶掩是叶掩,苏锦是苏锦,闻人萦想要跟叶掩一起练剑,并不想跟苏锦一起练剑。
“你剑术基础那么差,练这个有什么用,有时间还不如回去练你的符篆,拿着这把剑也不过是东施效颦。”
苏锦神色一僵,脸上的笑意再也无法保持。他有些被伤到了,虽然他平时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但在那一刻,他还是觉得心里酸得难受。
苏锦一言不发地走了,闻人萦也没阻拦。苏锦一路跑到小亭子里,把手中的长剑丢掉,嘟囔道:“我再也不练剑了。”
“这是怎么了?”叶悬止从亭子后面的竹林里走出来,“这把剑怎么着你了。”
看见叶悬止,苏锦的委屈再也无法忍耐,他瘪瘪嘴,眼圈一下子红了。
苏锦坐在亭子里,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叶悬止,“我觉得小师弟好像更喜欢大师兄,所以我才向大师兄努力,希望能成为让小师弟喜欢的,厉害的人。”
叶悬止坐在他对面,给苏锦倒了杯茶,“你喜欢他?”
苏锦捧着茶,想了一会儿才道:“应当是吧,我一开始只是想让小师弟开心些,后来我就想离他近一些。虽然他脾气差,嘴巴毒,经常看不起我,但是我觉得,爱情嘛,本来就有许多心酸苦辣。”
叶悬止问道:“那你喜欢他什么?”
“我不知道,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就觉得他好像站在泥潭里,稍不留意就会沉下去。我想拉住他,我想救他。虽然我修为一般,但是我觉得,如果他需要,我可以拼尽所有去救他。”苏锦看向叶悬止,“这应该就是喜欢了吧,不对,这叫情深似海才对。”
“锦儿,”叶悬止摸了摸他的脑袋,斟酌道:“拯救别人这种话,其实是有些自大的。没有谁能拯救谁,人生如苦海,自己尚不能自渡,贸然去拉别人弄不好会害人害己。”
“我不懂,师父。”苏锦捧着脑袋看向叶悬止。
叶悬止叹了口气,“那好吧,师父给你讲个故事。”
玄渚带叶掩入梦,去了那片湖。
“漂亮吗?”玄渚道:“这是我沉睡的地方,我就是在这里遇见的他。”
他指了指湖面上方偌大的树冠,“原本这里还有个藤床,后来被打掉了。他说他要给我重新做一个。”
“他给你做了吗?”叶掩问道。
“做了,但是跟以前那个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
“我不知道,”玄渚摇摇头,“我只知道,他回了昆仑,一切都不一样了。”
“后来呢,”苏锦道:“他对掌门出手,你只是罚他抄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