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就睡。”程叙虽这样说着,但那双眼睛始终落在段暮铃脸上,半分都舍不得移开。
空气中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凑近了,拇指慢慢划过段暮铃的眉骨和侧脸,一寸一寸,像在将这张睡颜完美无缺一点不落地复刻入脑海。
前一天纵欲的后果就是第二天在课堂上直接睡了过去,好在这节课是线代课,老师管的不严,这让段暮铃睡了个好觉。
“大铃儿,咋这么困啊?”见他终于睡醒了,身边韩丰尧小声问,“昨晚跟程叙出去了?”
“嗯……”段暮铃抬头,睡得浑身出汗,他拿过韩丰尧的练习册扇着,眼皮子又慢吞吞合起来。
“别睡了,快下课了,胡爷今儿出院,待会儿跟我去医院接他呗。”
“胡爷……”提起胡冶,段暮铃突然睁眼,“不对啊,我还得去学院问问,胡爷那分手申请办下来没有。”
“哎呀没那么快,学院最近查得严——”像是说起什么严禁讨论的话题,韩丰尧左右看看,压低嗓音凑到段暮铃耳边,“你这是提前一天去办申请了,现在再去,根本办不下来。”
段暮铃不解,“为啥啊?”
“啧,你不知道?学校最近不是在评选么,我听说是下了死命令,评选结束前不能有人单身,我估计胡爷这两天的日子……”韩丰尧摇头,“不好过。”
韩丰尧这么一说,段暮铃才把两件事情联系起来,原来他昨天被叫去开会是为了这件事。
他连忙追问,“那这个评选是干什么的?”
韩丰尧说不上来了,他“嘶”了两声,猜测道:“估计也是上头搞的吧,别的学校都名列前茅,咱们学校拖后腿,是不大好看。”
上头?
段暮铃一怔,过后才反应过来,韩丰尧口中的上头,或许就是制造这个恋爱条例的人,也就是他跟程叙所认为的老封建。
而他一直以来对这些东西并不敏感,这个世界的律例,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从头到尾都是程叙在研究,而程叙也从来没有告诉过他。
韩丰尧还在吐槽:“你就想想吧,原本四年搞完的学分,硬逼着我们一年就搞完,上头简直是疯了。”
“疯了……”段暮铃也皱着眉头喃喃,这件事是有点突然,明明是贯通整个大学四年的任务,现在也不知怎么,这个学期结束前就要完成,就好像……
就好像老封建快要死了,正在透支所有人的恋爱学分来救自己。
而他跟程叙日夜颠倒的搞来搞去,只是为了点亮老封建的“灯泡”。
“走吧。”韩丰尧站起来推了推他的肩膀,段暮铃这才发现已经下课了。
他站起来往外走,边走边问,“什么时候打的铃,我都没听到。”
“就响了两声,走吧走吧,胡爷估计等急了。”
“葛铮呢。”段暮铃没忘记宿舍还有个人,满教室里找葛铮,“他不去吗?”
韩丰尧摇头,“又不是接皇上,我俩去就成。”
两人一同去医院看了胡冶,见他们来,胡冶猛地从床上坐起身,眼含热泪,双手颤巍巍的伸出去。
“段童鞋!韩童鞋!”
韩丰尧十分配合,一个箭步扑到胡冶床前,两人紧紧握住彼此,深情对视。
“胡童鞋,我来晚了!”
段暮铃撇撇嘴,他走到两人中间坐下,把那象征着革命友谊的拳头分开。
“胡爷,你怎么了?”
胡冶一下打开话关,“你们四不资道,学校疯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