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再多的失望与怒火, 也终究化作一声叹息:
“在这养病吧。”
出了病房, 江晚愁一身疲态,这种并非肉.体,而是精神。
那双岁月摧残过却仍强有神的眸中,是逐渐被垂下的眼皮遮住的自责,江晚愁兀自坐在长廊的真皮沙发里。
豪华病房长廊亮着暖光,昂贵的地毯无限延向另一端。
盛京离开的那天早晨,张漾早起习惯性朝楼下觑了一眼,内心奇怪今天太阳打哪出来了, 盛京居然没来。
从前不是没有过, 有时候盛京事太多或者公司有什么紧急会议来不了, 也会硬挤时间过来在楼下待一小会,之后便让余成替他守着。
可是余成与盛家车队都不在。
张漾眼皮没理由的抽了几下。暂时过了几天,他接到了江晚愁的电话。
这是江晚愁首次联系他, 因为比较溺爱儿子,江晚愁之前是将盛京如今的样子归咎在他身上的, 即使之后化解干戈,但在他面前,都是盛宗宏出面往来。
“盛夫人, 您找我吗?”
对面语气不大明确,但张漾却清晰听到“方便出来见一面吗, 有些事, 需要当面讲。”
张漾微讶:“我?”
“……嗯。”
张漾默了默, 饶是他与江晚愁没闹过什么太大的不快,但对方毕竟是盛家人,他并不是很有好感。
“不必了盛夫人,电话里面说也是一样的。”
对方似乎一顿,然后咬牙道:“说不清楚。”
随后江晚愁报了个地址便挂断通话。
“……”
张漾可算明白盛京脾气随了谁。
结束通话后十分钟,一辆suv停在楼下,下来清一色带着墨镜、黑色西装,与黑.涩.会一般无二的保镖,最后竟下来了江晚愁!
张漾杵在窗台倒了一杯热水晾着,看了一会后,房门被敲响。
是江晚愁来了。
张漾犹疑了一下,还是开门了。
江晚愁来见他没有刻意的打扮,穿了一身黑天鹅丝绒长裙,佩戴了一整套珠宝,珍珠肥硕圆润,反衬得她皮肤更白。
“张漾,我贸然来没打扰你吧?”江晚愁微微一笑,抬手将古驰包递给身后的保镖。
“没有。”
既然都来了,张漾也不好再说什么。
不过江晚愁全然没有刚才已经打过电话的样子,张漾也就配合的没有提,不知道这次江晚愁的目的,他内心也是踌躇不安的。
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大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冲动:
“盛夫人,我可能不太能摸懂您的心思。请问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江晚愁头颅微垂,沉默了一会,挥手遣退保镖团,随着一声门业关闭的声音,她随之也卸下一身矜贵。
张漾隐隐觉得事情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