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重重地砸在地面,将天地融为一体。
明亮的车灯在雨夜打着微弱的光,幸运小镇大多泥土路,车没开出多久便陷进了淤泥中。
余成等众人带着伞与手电筒跟在后面。
“在那等着,谁他妈敢跟过来老子一枪毙了他!”
泥泞的小道,盛京板整的裤腿与手工定制皮鞋凌乱不堪,他整个人在着绝望的黑夜中狼狈地跑到张漾那里。
见到那扇金丝楠木打造的外门,似乎见到了剪开乱麻的工具。
酒精的驱使下,盛京迷迷糊糊的,只能勉强维持欲望的清醒,他自己甚至都解释不出来,自己为什么要来找张漾。
他敲着那扇门,急的咬牙切齿:“张漾、张漾!张漾你出来!”
大雨在屋檐拉下一层水帘,他狠厉的声音犹如利刃划开水面,在狂风暴雨之中极为嘶哑。
“张漾!开门!艹、你出来啊,你他妈把话给我说清楚,别把我当个垃圾一样蒙在鼓里!”
“你们一个二个都是清醒人,根本不把我当回事是不是?你出来,出来!”
“我的心不是石头,是他妈肉做的!凭什么都瞒着我!”
门页被拍的乱颤,可任凭盛京如何崩溃发疯,都没有丝毫的动静。
张漾越是沉默,盛京越是心痛。
似被捅进一把刀,剜着皮肉来回拧。
模糊的天地似云烟霭霭,凶狠的狂风庞若翻转了天地,整个世界都在为之疯狂。
盛京眼底赤红,水湿的墨发贴着眉骨抵着门板,酒精的引诱下,他全身最深处的欲望都在叫嚣。
“张漾,把我当个人看……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过了许久,久到他差点相信屋内真的没人。
门板背面传来一股压力,似乎被什么倚着。
接着,张漾那道温润平和的嗓音穿透门缝,与冷飕飕的风一齐钻入耳鼓。
“我谁也不是,你认错人了。盛京,你以后别来恶心我了。”
几乎是出于本能的恼羞成怒,盛京狠拍了一下门板:“恶心?我他妈就想弄清楚、我不想稀里糊涂的过一辈子,我他妈能有什么错!到你这就成恶心了,张漾,我知道我有错,你最起码给我个机会弥补,别我一来你就赶客,死刑犯尚有上诉的权利,你别直接给我判死刑啊!”
对方沉默了一会,声音比刚才沙哑了一点:
“你的想法,重要吗?母亲回不来了,这个世界上只剩我一个,应该都不重要了。你如果真想在我这得到机会,那就永远也别出现在我面前,我真的一点也不想看见你。”
“不可能,你别跟我说这些丧气话,你别骗我!”盛京拳头握的咯吱作响。
张漾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巴掌一般高高地落下扇在他脸上。
“你把门开开,让我进去,我跟你好好说。”他深深地呼吸着,黑眸晦暗。
“不开。”
“打开!”他咬牙切齿地低吼。
对方彻底没了声音,听脚步声应该是走了。
盛京活了28年,头一次被人这么下面子,面对油盐不进的张漾,他恼得拳头狠狠垂到了门板上。
“你别逼我。”
暴雨来也快去也快,中途戛然而止,狂风残云□□着林立的树木,随着一声“嘭”得枪响,更加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