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从未有过的无奈感。
“那你让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张漾仰头,清泪顺着眼尾飞白滑落进鬓发,再也承受不住地失声痛哭。
他削瘦的肩膀极大幅度地颤抖,这一次他哭得极为压抑,是被命运戏弄而束手无策的苦悲。
他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他与每个人似乎都不能有好下场。
那就默默地、藏在角落等死吧?
可就这么卑微的要求都成了痴心妄想,命运对它的捉弄似乎没有尽头。
张漾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大概是嗓音沙哑干涩、喉间被声波磨出血痕,嘴里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张漾……”
“别哭了……”
“张漾!”
那是传进潜意识里模糊的叫喊,漂浮在虚空,引得他一阵恍惚。
盛京抱着无意识的张漾来到沙发,他先随便撕了一块布条绕在掌心止血,之后又打横抱起人上了停在门口的辉腾,马不停蹄地朝着医院赶。
—
孔思寻是在拍戏的时候接到医院的电话,当听到张漾被打了镇定剂后撂下电话就赶过去了。
医院行人忙碌,他穿过人群来到张漾的病房。
“你是病人家属?”
“对。”
“病人受了刺激情绪过激而做出的过激反应,刚才打了镇定剂。你们这些当家属的怎么回事,不知道病人现在不能受任何刺激?”
医生进行了一顿批评教育后,孔思寻连连点头称是。
“对了,另一位病人在隔壁包扎,你等会去窗口开条缴费。”
孔思寻皱眉,不过先应了声之后看了一眼躺床上熟睡的张漾后才去了隔壁房间,见一见“另一位病人”。
病房内单调,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盛京支着一条胳膊,流血过多而略显灰白的脸上还残留着刚才的血渍。
孔思寻大惊失色:“盛京,你怎么在这,你来干什么!”
联想到病床上的张漾,他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你是来杀他的吗。”
盛京扯了扯嘴角:“他杀了我还差不多。”
孔思寻看了一眼屋外,等医生包扎好了之后将门反锁,警惕地盯着他:“你不跟你男朋友筹备婚礼还有闲情雅致来这旅游?”
盛京动了动被包成粽子的手,没理会他,反而质问:“张漾抑郁症怎么来的。”
“你还有脸问。”
“艹、关我什么事?”
孔思寻握紧了拳头,极力地忍耐着,语调都变了:“对,不关你事,怎么会跟你盛二少爷有关系呢?你盛二少爷失忆了,你多无辜啊!走吧,这里跟你。没关系了。”
“我问你张漾怎么得的病,你吃炮.仗了是不是?”
张漾对他冷脸情有可原,但孔思寻一个外人这副态度他不由得觉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