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我没有要把这件事情怪在你身上的意思,而是想说,你既然藏了,就不应该拿出来,还在这种时候给我。你知道的,我是个恋爱脑,真不怕我立马拿着这东西去找盛京啊。”
张漾说着,自嘲起来。
孟望立刻紧张了:“盛京现在在盛家,你怎么进去?”
气氛静默几秒,张漾半边身体离开灶台,突然抬头直直地看向孟望,淡然一笑。
阳光从窗台斜入,铺洒在张漾身上,犹如纯洁的水晶,不带一丝杂质。
那画面,是多年以后孟望回想起来都会为之痴迷的程度。
“不找了,我母亲已经没了,这一切还有什么意思呢。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已经去世了,所以对我而言或许盛京早就不重要了吧,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说完,孟望内心一喜,方才笼罩的阴沉雾霾顷刻散尽,取而代之的、是快要压不住的嘴角:“那你跟我走吧,京城这破地儿没什么好的,我带你走,你把这一切都给忘了,重新开始。我找个里我们部队近的城市把你安顿在那里,你放心我不会让盛京找到你的,我保证,我护你一辈子。”
他说这话时,语调都有些愉快地上扬。
“孟少爷,你的爱太沉重了,请你以后,不要再喜欢我。”张漾回望他,漆黑的眼珠仿佛琉璃般透彻,直映心底的平静。
孟望刚跃起的轻松荡然无存。
张漾接着说:“我爱盛京不是一朝一夕,同样,忘掉他也不会是一时半会,如果我不能全心全意地爱着一个人,而是藏着一个占着另一个的话,我觉得我该天打雷劈。所以这是对你不公平,也是对我不公平。我不能给你任何回答,所以我只能拒绝您。谢谢孟少爷对我的帮助以及十几年来的思念,我无以为报,还请您不要喜欢我,忘了我,我不喜欢你。”
每一个字都化为推手,将孟望退至更远处。
“嗤、”他笑了一下:“我当然知道你不喜欢我,不然也用不着我费这些心思。没关系!我早就想到这点了,你刚才怎么说来着,恋爱……脑?我也当个恋爱脑,我乐意被你吊着。”
张漾抿嘴:“孟少爷,你冷静一点。”
孟望权当没听见,自顾自地问:“多一个舔狗跟和盛京住在同一个城市的风险之间应该很容易做出选择吧?我明天就得走了,你也跟我一块走吧。”
话落,空气沉默了很久很久。
孟望认真道:“我想,让你自在、安静地活下去。”
垂着的手指蜷曲,张漾顿了顿,眼神始终宁静。半晌,他疲惫地叹口气,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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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望走的这天,盛京是第一个来送他的。
“丫的去个部队跟黄花大闺女出嫁的一样,从前儿晚上开始就不停的给我打电话,你属老娘们啊。”
孟望跟他撞了撞肩,搭着自个儿好兄弟的肩膀,笑道:“哟,能请得动盛二你来送我,当个女的也没什么。只要你不嫌弃,我嫁给你都成。”
盛京帅气的五官立马皱到了一起:“你什么时候这么会恶心人了。”
“嘶,哎哟,那是我不懂事了,忘了你家里还有宝贝疙瘩等着你呢。”孟望嘻嘻哈哈的。
气氛随之瞬间跌落谷底,盛京最近因为这事烦的不得了,于是冷着脸推搡他:“赶紧上车!没事别回来。”
孟望撇嘴,火上浇油:“结婚一定请我,我给你俩包个全场最大的红包。”
盛京干笑两声,目光不经意瞥到眼前离他三米远的大G车窗时,不由得一愣。透过反光车窗,隐约能瞧见里边坐着个男人。
即使对方侧脸模糊,但仍能从板正的坐姿与流畅的线条中感觉到,那一定是个模样清俊的。
“望儿,张漾在车里?”盛京漫不经心道。
孟望表情懵然,随即笑道:“我能请得动你都差点跪下装孙子了,还张漾?祖坟冒青烟了能让张漾跟我。”
“嘁,像你这样的痴情种还真说不定。”盛京难得对孟望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