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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泽总觉得最近好像有什么人在盯着自己,但他又没有发现什么踪迹。
这一周实在是过得太平和了,平和的让他感到不安,甚至连妈妈都没有出门,只是在家陪伴着自己。但他很快就把这些疑虑抛到了脑后,半大的孩子想法总是多变,而且他巴不得母亲每天陪伴着自己。
周日的时候要去做礼拜,说实话秦泽不喜欢去那,因为他觉得那个教父的眼神让他很讨厌,于是他每次都会借机偷偷溜出去,在教堂的长椅上看门口的喷泉,会有很多白鸽聚集在那里。
秦泽其实有打过那群白鸽的主意,它们看起来实在是太胖了,如果做成烤乳鸽一定很肥美,但妈妈肯定不会吃。
秦泽对着那群鸽子再度叹气,随即就看到一个穿着花衬衫戴墨镜的男人坐到了他身侧。来的人是杰诺。
秦泽仅仅瞥了他一眼就准备逃跑,被男人长手一扯直接拎住了后衣领。
“放开我,你这个没有礼貌的野蛮人!”秦泽忍不住怒骂道。
“不好意思,我受人之托说要带你吃饭。”杰诺叹了一口气,“小鬼,有这个待遇就好好享受,也不要难为我的工作。”
“哈?还有这种工作?骗鬼呢!”秦泽显然是不信,“松开我!”
杰诺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又落在他身后的教堂:“我劝你乖一些,如果我是你,就麻溜的和我离开,而不是在这里大喊大叫,你也不想让教堂里的人受到牵连吧?”
秦泽眯了眯眼睛:“你威胁我?”
“这怎么能叫威胁呢?”杰诺轻笑,“只是例行公事罢了。”
“你们没有权利去管控上帝。”秦泽冷冷地开口,“总统上任还要对圣经发誓呢!”
“谁告诉你我们要去管控上帝?”杰诺将秦泽往身侧拉了拉,“我们只要逮捕那些教徒就好了,说其中有一位是杀人犯,罪大恶极,教父还能拦着我不成?”
“你……”秦泽忽然犹豫了。
杰诺一把将他抱在了怀里,托举至手臂上,“只是吃饭而已,别紧张。”
教堂越来越小,他扭过头,低声问:“你为什么要带我去吃饭……”
“谁知道呢?”杰诺挑了挑眉,“如果我清楚的话就不会站在你的面前带你去吃饭。”而是已经躺在无人的乱葬岗任由路过的老鼠啃食自己的尸体。自然这后半句话是没有说出来的。
秦泽抿着唇没有继续发问,反正也问不出什么结果。他以为只是他们一时起兴的恶作剧,但隔三差五杰诺就会跑来领着他去吃饭,不容他拒绝。
他看着每桌的珍馐美味越来越失了胃口,但是迫于无奈他只能全数吞咽。
他害怕。
这一道道美食背后所累积起来的账单能够压垮他们现在的生活。
可他无能为力。
他们总是以自己的母亲为要挟,如一双无形的手扼紧他的喉咙,总觉得头上悬着一柄剑。在临港那边发生了一起枪击案后,那柄达摩克利斯剑终究还是落了下来,不留情面。
官方说有一群学生在附近玩耍,直接被炸的连尸体都看不清。而秦泽的学校恰好就在这附近,秦珊得到消息的时候马不停蹄地往回赶,生怕自己的儿子出事。
她先回到了家中,翻了个底朝天,发现没人。她跑到了学校,发现没人。她狼狈的穿过秦泽常去的街道,发现没人。
秦珊几欲崩溃。
她感觉自己几次要晕厥过去,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往临港那边靠。还未走近便闻到了海腥味和血肉被炸焦的糊味,然后就一眼看到了站在前端聆听警官汇报的霍维,太巧了,这个男人出现的时机太巧了。
那一瞬间所有的负面情绪涌上心头,悲伤恐惧茫然……更多的是愤怒与猜忌。
不会这件事是他一手造成的吧……这个男人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吗?秦珊那一刻觉得自己喉头腥甜。
仅仅是犹豫的一瞬间,霍维就看见了秦珊,他眉眼带笑,看着她一字一顿:“阿莲娜,你让我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