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知道你不会组,我早拒绝他们了,可他们就跟饿狼似的,非要我问。”朱斯兴也是迫不得已,不是要给自个儿男神找麻烦。
兄弟们一口一个“我们这是相信沈云深的眼光,”可无论是他,还是他家男神,都不吃马屁这一套。
“嗯,乖。”沈云深拍了下听话的朱总。
这一夸不得了,朱总翻身到了他的身上,全身上下都激动得乱跳,以至于想做第二天早饭的沈云深到了这天早上十点才起来。
这时候李志强不在了,他家朱总还在家,不过人已经坐在客厅的工作桌那边陷入工作状态当中了。
沈云深没去打扰他,把昨晚准备好的做粥的材料通电,让锅熬煮着米粒,趁着煮粥的时间长,他去冲了个澡清醒了一下头脑,换了套还带着清香香剂的家居服,这才去拿他的手机,开他的电脑,处理他的工作。
沈云深是个业内很有名的珠宝设计师,他是他外公一手带大的,而他外公家数代都是珠宝商,二十多年前有一度因为行情过好财富暴涨,但也因此引来了灭门惨案,他两个舅舅两家连带外婆一共九人,在一次外境旅行兼考察当中遭多方联手绑架杀害,只留下了在国内因为主持生意而没有跟着去的外公。
那一次,他外公一无所有,人没了,家中的钱财也在赎人的事上都花光了,老人家精神崩溃,他母亲就把沈云深送去了他外公身边。
但老人那时候其实已经不行了,仅因为沈云深的到来强撑了几年,在沈云深高中的时候走了。
沈云深继承了老人家那点所剩无几的家产,但因为他父母那边不信他只继承了这一点,在老人走后全盘搜刮了家中数遍,确实搜刮不到什么太有价值的东西后,把老人家留给沈云深的房子卖了,带着钱走了。
他们因为财产的事跟沈云深闹得很不愉快,等他们卖了沈云深外公的祖宅,不说他们怎么想沈云深的,沈云深也不打算认这对父母了,所以他在高中就开始接珠宝设计养活自己了。
他父母把他外公留给他的有形资产带走了,但无形的那些,关于认识珠宝与掌握珠宝的人的那些人脉,最有价值的那些,其实都还在沈云深的手里。
沈云深十多岁的时候,就已经足够深刻理解到什么实在其实最虚妄,什么虚妄其实最实在的道理了。
他从不被表面的金钱和感情迷惑。
前男友算是他一生当中目前最大的走眼了,但沈云深在放弃看走眼的前男友那一刻也释怀得很彻底——看走眼也有看走眼的好处,至少他在当中的反思让他切实得到了很多以前只懂但没掌握的能力。
这也是沈云深面对朱斯兴这样天降福瑞一般的大宝贝也淡定从容的原因,他一路衣食无忧,但命运坎坷,他经历太多,承担太多,面临挑战精神差点崩盘的次数太多,多到他早就从其中找到了一条最适合他性格的路,坦坦荡荡,光明磊落,游刃有余,心无障碍地活着。
他坦然接受朱斯兴的到来,也从不惧怕这个人可能有朝一日的离开,对感情也好,对工作也好,沈云深一旦投入,心无旁骛,他这处理着工作,闹钟响起来,他才从中惊醒,抽离,关闭绘图软件朝厨房那边走去。
他朝厨房走过去了,脑子还在一个设计细节的处理上,迈出的步伐是相当的优雅,但人还是在设计思路里的,眼睛也看不到除了前进方向之外的路,朱斯兴在属于自己的工作桌的那一块地方,幽幽地看着他站起,看着他信步从容走进厨房,到人家在厨房都见不到背影了,朱总情不自禁幽幽地叹了口气。
他那么一个大汉,无论是年龄还是外貌,可能说都是在人生最巅峰的状态,说他是人群当中最亮的那个仔也不为过,就这么一个仔,杵在这里,没人看他一眼。
山不就我,我就去就山,坐在原地哀怨实在不是朱斯兴的人生动作,他干脆起身,扔下电脑对面正在对他吼的同事,去了厨房。
沈云深刚掀开电锅看粥的成色,就见腰部一重,后面贴了个大型温热肉体,他拿起勺捞了点粥出来尝了尝,道:“要吃完饭才去公司?等我给你做的饭?”
当然了,昨晚就看到他家沈氏男神准备材料了,不吃就去上班,那也太折磨人了,朱斯兴点头,但现在他在意的不是这个,他计较的是刚才沈云深不看他,李志强他们说他一旦做事就六亲不认,其实不是的,他以前可能是这样,但现在沈云深就能分他的神,但他男神分走了他的神,男神自己的神不分,朱斯兴觉得这很不公平,于是他愤愤不平开了口:“我刚才看你,你就没看我!”
“刚才?”
“对,你进厨房那一下!”朱斯兴特别的愤愤不平。
“你很不高兴?”
“对!”
“为什么?”沈云深假装困惑道:“我为了做给你吃的饭,连最爱的工作也不干了,扔下它们进厨房给你弄吃的,你觉得我这样爱你,太有重量了,让你难以承受,难以呼吸了,是不是亲爱的?”
朱斯兴被他说得嘴巴绷不住,想往后咧,他确实也没绷住,笑开了,他死死抱着沈云深的腰,在那充满着说不出道不明的暗香的脖颈间重重闻了一下,道:“你说的都是狡辩,但我傻!”
“爱听是吧?”沈云深笑,转过头去,带着满腔的浓情蜜意,亲着他的额头。
“嗯!”
“好了,爱听就好,都是实话,和你生活是我现在重心中的重心,没什么比你更重要,你知道的。”事实确实如此,沈云深是这么做的,但适当的时候,他也不介意用嘴巴说出来,安稳定力没他好的男朋友的心神。
他比朱斯兴要大一点,在人生阅历中,在人生宽度上,他确实要比脑子里百分之九十只装着数字和代码的朱斯兴要深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