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谢。”
“为人民服务。”
接待员没精打采的,最后还不忘加这么一句。
看得出来省城这边的运动发展得比博城县要深不少。
乔薇拿着钥匙,领着大家找房间,安排住宿。
房间其实特别简单,两张床,两个床头柜,一张书桌,一个脸盆架,两个脸盆,两双塑料拖鞋,和澡堂子里那种一样。
但严家人都没见过,稀罕得很。
乔薇过去看了下被褥。
干燥而且干净。这点乔薇还挺满意的。
“娘,这间给爹和柱子住。”乔薇说,“你跟我住。”
严磊娘犹豫了一下。
但两男两女,乔薇和严柱不是夫妻,如果不这么住,是不是就得另开一间房?
她刚才可听到了,住宿费一晚上可就要2毛5呢。
终究舍不得钱,没有提出异议,跟着乔薇走了。
服务员送来了热水。一个住客一瓶热水,两个人住就有两暖壶热水。
又告诉了他们水房在哪里。
乔薇拿开水烫了屋里的杯子,晾上凉白开。取出毛巾牙刷牙膏:“娘,咱们去洗漱吧。”
严磊娘人生第一次来到省城,处处怕露怯,到哪都紧跟着乔薇,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乔薇又去喊了那边父子俩,一起去洗漱。
那俩人别别扭扭的,也跟着洗漱了。
回到屋里,乔薇问:“爹和大哥刚才是怎么了?要是哪不合适不好意思跟我说,让他们跟您说,您再告诉我。”
“没事,没事。”严磊娘忙说,“哪哪都好。还有热水。”
她心想,老头子
()大儿子啥时候晚上还洗过脸刷过牙?这不是开天辟地第一遭吗,可不得别扭。
可儿媳妇强势,如今大家都怕她,两个男人也不敢说“俺们晚上不洗脸刷牙,早上也不一定刷”,只能跟着像模像样地洗漱了。
但她瞧着连严湘这小娃儿都规规矩矩地洗漱,可知道乔薇他们这些城里人日常的规矩就是这样的。倒也不是故意在他们面前讲究。
就都听她的吧。
第二天早上起来,乔薇带着他们在招待所餐厅吃了早餐。
热腾腾的,好吃是好吃,但都要花钱,还要给粮票。
严柱眼尖,瞧见了乔薇掏的粮票,悄悄告诉爹娘:“都是全国粮票呢。”
各省的粮票不能通用,能通用的只有全国粮票。出差的人需要,出差前会去换足够的。
在这个时代,因为难得,全国粮票几乎可以算是硬通货了,换啥都好使。
但一个外出办事的人,想凑这么多全国粮票,就很难。
严磊是生怕她不够,换了尽可能多的。
吃完早饭便往医院去,严磊娘还很担心:“咱的东西都搁那儿了?”
乔薇失笑:“您别怕,我锁门了。”
到了医院她要挂外科,分诊护士问:“什么情况?”
乔薇说:“应该是肾结石。”
应该两个字去掉,乔薇从一开始就知道是肾结石。
因为这本应该是严磊在今年上半年就带着林夕夕回家探亲,然后带着父亲去看病诊断出来的。
上帝视角就是很方便。
医生当然不能只听她一面之词,该检查的检查,该化验的化验,最后诊断就是肾结石,有化脓感染,暂不能确定是不是有并发症。
乔薇问:“要怎么治?”
“要手术才行。”
“好,那请安排手术。”
“那得下个月。”
乔薇眉头皱起:“为什么?”
医生说:“这个月全是学习任务,都在开会没有时间手术。”
乔薇说:“您也看到了,我家老人这情况已经很严重了,拖一天都多遭一天的痛苦。”
医生有点不耐烦:“那我也没办法啊。你有本事跟院长说去。这女同志你让一下好吧,后面还有人要看呢。”
后面的人也嚷嚷:“同志你看完没有啊,我们还得看病呢。”
这个医生根本不是能做决定的人,跟他纠缠也是没有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