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神仙怎得!俺家里还种了几亩玉米哩,今年一个都没挨饿,父老乡亲都感念,还凑钱在村口为他和周学士立了生祠呢!”
说话间,大鱼就炖得差不多了,火头军用力掀开锅盖,伴着扑面而来的滚滚水汽深吸一口,“香!”
行伍中用的都是大锅,巨大无比,一尺多长的大鱼足足炖了十条,羊肉也堆得冒尖儿,金灿灿焦黄的边儿随着咕嘟嘟不断炸裂的水泡颤动着,活像直接抖在人的心尖尖上。
当下就有士兵口水都下来了。
“老兄,啥时候开饭?”
“急啥?”火头军笑着,又飞快地用小麦面、豆面和玉米面的三合面和了一大盆面糊糊,随手抓起一团,在掌心颠几下,“吧唧”一下甩到锅壁上。
“俺知道俺知道!”那个方才说自家种玉米的小士兵兴奋道,“这叫呼饼子,也是京城传出来的吃法,下半截泡在汤里,香的很!”
“啧,你小子有福气啊!”有个老兵又是感慨又是艳羡,“俺家离京城远,头几年都抢不上种子,今年又大旱,种出来的粮食还不大舍得吃哩!”
说着,看看身边一群十几一十岁的年轻后生,笑出满脸褶子,“你们啊,是赶上好时候喽!”
“恁不是也赶上好时候了?”一个一十来岁的后生笑道,眼睛里闪闪发亮。
老兵一怔,旋即也跟着笑了,“是呢,我也赶上好时候喽!”
饼子和大块的羊血一块下进去,又过了约么两刻钟,羊肉、羊杂俱都炖得稀烂,可以吃了。
“开饭喽!”
“过年了,过年好啊!”
看着外头将士们大快朵颐,朱鹏举也是欢喜。
一个姓赵的副官端着两幅碗筷进来,“元帅,咱们也吃。”
“大家伙儿都有了?”朱鹏举接了,却不急着往嘴里送。
赵副官便笑,“卑职都看过了,都有了,这是您的。”
“好,一块吃。”朱鹏举这才放下心来,端着大碗熄哩呼噜吃得痛快。
他娘的,真香啊!
“元帅,”吃到半饱,赵副官才踟蹰道,“近日听下面来报,说有一伙蒙古兵行迹十分可疑。”
朱鹏举好一阵风卷残云,眨眼就清空了大碗,当即把嘴一抹,又砸吧着回味一番,“哦?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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