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里一紧,齐声说道:“臣等不敢。”

“不敢?”林西冷哼一声,道:“记得前几日朕便说过,要为先皇和太皇太后守孝五年,大婚一事待守孝期满后,再做打算。你们是将朕的话当成耳旁风?”

石涛出声说道:“皇上,京都流言四起,实在有损皇上声誉,臣等唯恐有人趁机生乱,这才冒死谏言,还请皇上恕罪。”

“流言为何四起?无非是居心叵测之人耍弄的手段。百姓为何恐慌?是因你们这些无所事事的大臣推波助澜。先皇都未曾逼迫朕大婚,你们有何资格?还是说你们自认可以比肩先皇,甚至超越先皇?”

林西一个大帽子扣下来,跪在地上的大臣顿时冒出了冷汗,他们要是认了,那可是犯上作乱,诛九族的大罪。

“臣等不敢,皇上恕罪。”

林西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恼怒地看着殿中众人,道:“黄河时有泛滥,沿岸百姓深受其害,你们工部若是闲的没事干,便都滚去治理黄河,若是拿不出可行性方案,趁早收拾包袱滚蛋。”

工部一众官员听到林西点名,连忙跪倒在地,“臣等惶恐。”

说完工部,林西又将矛头转向了刑部,道:“京都流言四起,已有月余,你们刑部查到什么了?不知抓紧查案,反而调转枪头来逼朕,朕养你们有何用?

若是实在闲的没事干,便将近十年来未查清的案件,全部翻出来给朕查,若查不出个所以然,朕要你们的脑袋!”

刑部一众官员也跪倒了一片,道:“皇上息怒,臣等有罪。”

说完刑部,林西的矛头又转向了其他四部,包括各科给事中,一个个炮轰过去,大殿上唯有内阁三人和督察院的众人还站着。

跪在殿中的大多数人都很冤,他们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却跟着一起被炮轰,而且工作量翻倍,还不给加班费,这上哪儿说理去。他们不禁在心中暗骂,将那些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祖宗十八代都拎出来骂了一遍。

督察院的人看着跪在地上的同僚,不禁有些幸灾乐祸,看向阎良的眼神越发佩服,可谓是空前团结。

林西一顿输出,说了整整两个时辰,说得殿中众人惭愧不已,脸上火辣辣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甚至盖过了膝盖痛。

“你们回去好好反省,退朝!”

林西骂得十分痛快,若不是嗓子撑不住了,才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一个两个正事不干,专门盯着他的婚事,真当他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恭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被当成孙子一样骂了两个时辰,他们还得恭恭敬敬地磕头行礼,三呼万岁……

林西起身出了奉天殿,坐上车辇来到御书房,连喝了三盏茶,嗓子才舒服了些,心中不由感叹,“这言官也不容易,太费嗓子。”

奉天殿内,林西走后,那些跪在地上的大臣才敢起身,一个个养尊处优惯了,这一跪就是近两个时辰,膝盖怎么受得了,刚才被骂得太狠,羞愧之下感觉不到疼,这心中紧绷的弦一松,疼痛感立马放大了十倍。往日里自持身份的大人们,此时面容扭曲,双手扶腰,两腿打颤,活像是被人给那啥了一样。

甄礼扫了众人一眼,并未停留,直接出了奉天殿。徐臻和梁集见状连忙追了上去。

徐臻不禁感叹道:“皇上真是大才啊,以一人之地,将满朝文武说得无地自容,真是让人佩服!”

甄礼转头看了他一眼,道:“越是这样,我越是担心啊……”

梁集听得一头雾水,道:“光义兄此话怎讲?”

“皇上向来温和,自登基以来,还从未做过什么过激之事,如今却对大婚一事如此在意,还不惜与满朝文武为敌,只能说明皇上中意之人的身份太过特殊,特殊到她一旦露了身份,必引来满朝文武的反对。”甄礼说完又叹了口气。

徐臻闻言皱起了眉,猜测道:“难不成她是风尘女子?”

甄礼摇了摇头,道:“皇上向来深居简出,从未听说皇上出入过这种地方,应该不是。”

“不是风尘女子……”梁集皱着眉头想了想,道:“难不成是不伦之恋?”

梁集的话一出,吓了徐臻一跳,慌忙提醒道:“华章兄噤声!”

梁集也意识到自己所说不妥,不禁四下看了看,见身旁无人,这才松了口气,道:“多谢子华提醒。”

徐臻小声说道:“皇上向来注重孝道,应不会做出这种事。”

梁集问道:“那皇上心仪之人到底是谁?为何这般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