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我今日来此只为了见你,你……跟不跟我走?”
说着,她用手掰正对方的脸,直直注视着他的双目,令肖少华躲无可躲。
“我们,需要你的力量。跟、我、走。”
她一字一顿地说。
明明是平凡无奇的几个字,肖少华心头却像一下被压了一块大石,一直往下沉。
那目光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力量,只是对视,就像要无法控制地迷失其中,他的前额突突地疼痛起来。
肖少华忍耐着,抬手,抓住顾雪的手,用力,一点点剥离他的头部,那皮肤接触的部分是如此冰冷,他不禁打了个冷颤。
他垂下双目,将自己从那近乎逼视的目光中抽出,一种不可描摹的压力迫得他几乎要说出“好”这个字,但脑中的理智一直紧紧对抗着这种可怕的冲动,剩余的字眼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胡院士他们,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们……”话语至此没能说下去,一道亮光划过脑海,紧绷的压力骤然无存。
肖少华突然抬起头问,“那个人是谁?”
顾雪退后一步,眼中锐色一闪而过,然而她表情依旧波澜不惊,只是摇摇头,笑道,“你来了我自然会告诉你,你不来……那就没有任何意义。”
见肖少华不为所动,她继续道,“其实如果你希望,你完全可以将你现在正进行的所有研究项目打包过去,中|共给你什么待遇,我们只会给你更好,包房包车包吃包住?不不,这些都太低端了,还不够。而我,只希望能为你提供最好的研究条件。不仅如此,所有资源可以优先予你,不需要委曲求全、不需要卑躬屈膝,只要你想要研究的,我们都会尽力帮助你,以你为主导,到那一天人人口中念颂着你的名字,人人手中捧着你的著书……”说到后半句时,却是眼神陷入迷离,好似思绪飘向远方。
“所以,”肖少华很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你们这次的目的就是研究资料。”
“原本是的,”顾雪爽快承认道,又是一笑,“只是我现在发现了更有价值的目标。少华,你有才能,不要浪费你自己。”
说着,她抬手想要抚上肖少华的肩膀,却被他直接以左手腕挡住。肖少华另一只空余的右手,慢慢探进防护服侧边口袋中,摸上那支手机。
“‘科学虽无国界,科学家却有自己的祖国。’……很抱歉,我是中国人。”
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手指动作平稳迅速地按下了三个数字,就当他即将摸到通话键,进而拨通的时候,几根纤细的手指,猛地扣住了他的手腕,那力道就像铁钳一样,生生的疼痛感直冲脑顶,不得不曲张五指松开了按键。
顾雪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看来你是不愿意了。”
紧接着她闪电似的一只手抽出他的手机,只听“啪”一声,那只陪了他几年的华为机就被摔在了墙上,四分五裂。
“不要考验我的耐心。”
顾雪冷冷捏着他的手指警告道。
肖少华忍着痛对她说:“你自首吧。”
“凭什么!”顾雪翻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肖少华“嘭”地按在墙上,迫近冷笑道:“中国人、中国人,你是中国人,我也是中国人!你以为是谁在迫害我们,不是哨兵,不是向导,就是你们这些普通人!中国人又怎么样?对外弱的像鸡!内斗一把好手!天天装得那可怜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把你们怎么了!我呸!”说着她往地上啐了一口,又道,“哨兵算个屁!跟你们比起来!这么多年玩得一手好阴招,捧高哨兵扯低向导、故意激化两者矛盾这不都是你们干的吗!堂堂军委就两个哨向,还他妈是傀儡!哈!我问你,你感觉如何?!是不是很爽?小可怜一夕翻身成加害者感觉不赖吧?”
她双眼阴沉沉地瞪着肖少华,咬牙切齿地笑道,眼中有暗色的火焰燃烧。
“我他妈也不过只是想要拥有一个只属于我们自己的,可以真正的民主、独立、自由、平等、信仰共存的国家!”
几乎近至鼻尖碰到鼻尖的距离,对方的表情如此狰狞,看上去就像要将他脸上的哪一块肉狠狠咬下来一般,后背的疼痛贴着冰冷钢墙,刺激着脑神经,肖少华不避不让地盯着她的眼睛说,“所以,你所谓的平等自由……信仰,就是肆意杀害像胡院士他们那样的普通人?”
顾雪直视着他好一会,没有出声,手上的力度慢慢加大,可以鲜明感觉到指甲陷进肉里的刺疼,呼吸越发困难,肖少华几乎以为对方就要这样将自己掐死之际,她忽然嗤笑了一声,“普通人?他们可不普通。”说着,一把松开手,对着因为失去支撑,差点滑坐到地上的肖少华甩了甩手指。“算了,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你就专心做你的实验,好好当你的科学家,政治的事情你不用管,也不需要理解。”她指向正要想说些什么的肖少华,讽刺道,“你一开口,就让我觉得天真的可笑。”
肖少华扶着墙慢慢站起来,咽喉就像被烧过一样的疼,通过受伤的喉管艰难喘着气,地面罩在刚才挣扎中已经不知道被扔到了哪里去,可以通过鼻子闻到放射化学试剂的味道,若有似无,好在隔离通道已经封闭,所以就算摘下面罩也问题不大。但是新的问题来了,因为隔离得十分彻底,如果不能连通报警器或者对讲机的话,那就算他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到。
他警惕地盯着顾雪的动作,那如同猫戏弄老鼠的举动,如果说对方的目的就是核心研究资料的话,那么为什么还待在机房门口不进去,就算直接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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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盘会引发警报他目光一转,忽然发现地上躺倒的人少了一个。
不好!是总控主机房!
顾雪依旧兀自说着,“历史从来没有所谓的好人,只有赢家。你可知道,我多么希望你能够改变主意,和我一起,纠正那些寡廉鲜耻的不公与抹黑,重新书写我们向导,不,是更属于我们修真者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