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辛下意识伸出手,安抚地拍一拍它:“不怕。”
温暖的掌心贴上冰冷的鳞片,将掌中热意源源不断地传递过去,在暴龙饱受冲击而浑浑噩噩的意识里,近乎烧融了它的躯体。
于是温辛发现,他的安抚没让小黑平静下来,反而让大家伙抖得更严重了。
“我可能有点冷。”暴龙嘶哑地说道,“你继续,不用管我。”
听到它说冷,温辛便点燃了柴火,窗子开出一条缝来透气通风。
火光照亮了室内,让暴龙盯看着温辛的两只黄金瞳更加熠熠生辉。
但在后者注意到这灼热的视线之前,暴龙先将脑袋撇了过去,吞咽唾沫道:“我准备好了,你……来吧。”
暴龙的情况比鳞树蝰要棘手得多。
温辛调整了情绪,眼神逐渐变得专注起来。
他先顺着环扣的连接处,将它们依次夹断,一些染血的“小挂件”在这个过程中噼里啪啦往下掉,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温辛放下铁钳,拿起水果刀烤火消毒,干脆利落地切开了和倒钩连接的血肉。
暴龙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在肉被切开的时候,也仅是轻颤了一下。
温辛感受到了,揪心地哄它:“忍耐一下,马上就好。”
就像从乌龟的壳上拔除那些密密麻麻的藤壶,温辛陆续取出带着倒钩的尖刺,一根一根丢到地上,再捏住枷锁的两边,用力往下掰。
咔嚓!
扭曲的负重物赫然落地,露出枷锁下强壮的躯体,长期不见光的鳞片有种崭新的亮度,在火光中散出夺目的幽光。
暴龙努力压制,才勉强忍住仰天长啸的冲动。
但尾巴是诚实的,它不受控制地摇来晃去,将地面抽得啪啪响,代替主人表现出强烈的欣喜和快意。
温辛扶住快要失控的大尾巴:“好,好,乖。”
大尾巴一颤,敏感地抽了回去,盘在身后,透着三分拘谨。
温辛没有将这个小动作放在心上,盯住小黑后肢上的扣环,拿起铁钳,再度陷入浑然忘我的状态。
地面渐渐被血红的墨点溅湿,越来越多的秘制合金部件,从伤痕累累的躯体上解下。
小绿蛇扒着温辛的手腕蹭来蹭去,听到那些响声后,没忍住落到地面上,愤恨地用尾巴抽飞了它们。
温辛的额头上又渗出了一层细汗,他简单擦拭了两下,看向最后一枚形似三角锥的铁钉。
铁钉与枷锁的连接已经被夹断了,但温辛放在最后才来取这玩意,只因铁钉往右,不到两个指节的地方,就是小黑的心脏。
被这么一个刑具,时刻威胁着生命安全,小黑它会不会害怕?
温辛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他将手放在铁钉上,琢磨着要用什么事情来转移小黑的注意力,倏然抬起头来呼唤它:“一号。”
忍耐着疼痛的暴龙低下头。
“抱歉,我还是要叫你小黑。”
暴龙拧眉眦目,发出喝止的低吼:“别说了。”
“你是小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固执地认为自己不是,但你要有自信,任何人都不能替代你,毕竟你可是暴龙啊。”
温辛伸出另一只手,抚摸怪物狼狈的脸颊:“在我心中,你是永远的独一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