鳞树蝰清了清嗓子:“温辛,你看阿九他已经知道错了……”

青年双臂环抱,背靠着墙面。

闻言,他面无表情地睨过来一眼,池水般清澈的眸子里满是未消的余怒,不轻不重一个字音:“嗯?”

刹那间金丝雀绷紧脊背,鳞树蝰当场倒戈,转过头去,义正言辞地指指点点:“知道错了也不行,那怎么能是可以拿出来开玩笑的事情!”

金丝雀:“……”

他没想到绿团子叛变得这么快,竟是哽到无话可说。

再一个呼吸,鳞树蝰已经从善如流地蹿到了温辛的肩膀上。

团子低头,心疼地盯着青年通红的手指尖:“他脸皮厚,把你捏疼了吧?快给我看看。”

金丝雀:“…………”出息在哪儿。

温辛在此时看向少年无语的样子,淡漠地说:“是啊,这怎么能是开玩笑的事情?”

他一字一顿,缓慢清晰:“毕竟阿九又不是那位实际掌控着大半个西部地区的蔷薇城主,要是被人听到,举报你想要犯上作乱怎么办?”

金丝雀一僵,立马心虚道歉:“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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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生气,温辛晚上都没能吃得下去几口饭。

但这个时期,食物已经变成弥足珍贵的物资。

温辛路经不少避难营,放眼望去,都是一张张枯黄麻木的脸,为了一口饼干、一口汤水可以跪地乞讨,连出卖/身体甚至都成了常态。

是以温辛再没有多少胃口,也强迫自己塞下去了一点,大概有个五六分饱后,起身离席。

他一路慢走回房间,就差不多消了食,脱下战术背心,原地做起了蛙跳。

末了,温辛喘匀了气,来到外面的走廊。

手抓着屋檐,以此为单杠,又开始做引体向上。

八十、八十五、九十……一百!

一百个引体向上,得分成好几组才能顺利完成。

温辛松手,稳稳落地,再起身的时候却有点摇晃,已经大汗淋漓。

他上午杀了许多变异蚂蚁,这时候又做起了强度训练,身体虚脱到不行,手臂也传来了拉扯的刺痛感。

缓了一会儿后,温辛边用力按揉手臂,缓解酸胀的肌肉,边走进房间。

这一幕,让心虚跟着青年回来的金丝雀停在了原地。

鳞树蝰在他身后说:“早就跟你说了,我们不在的时候,温辛也在努力成长。”

金丝雀目力奇佳,在温辛身上瞥见了不少浅淡的伤痕,陷入沉默。

绿团语气淡淡:“西部地区有多混乱,我事先听说过,抛开没有那些研究人员的恶心试验,这里和基地也没什么不一样。”

“你可能觉得自己经历得多,看透了世间险恶,所以也忍不住去试一试温辛。但是小鸟,你难道不知道温辛曾经几次遇害?”

鳞树蝰想起与温辛重逢时,青年一身狼藉,就感到一阵揪心的疼。

“那只小熊猫又胆小又怕事,温辛流浪失忆的那段时间,估计也没能指望上它。事后我拉着他称了称体重,居然连一百斤都没有,我到中心城区的街上随便拉一个和他同龄的男人,都比他重。”

绿团看向金丝雀,冷声道:“他经历过很多,他不是感受不到。你别老是将他当成什么也不知道,那会伤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