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辛看着她的脸,静默了一会儿,问道:“既然西部地区对人类异常危险,你们又为什么要过去?”

女生的回答滴水不漏:“如同您此时知道了西部有多危险,却没有退缩的念头一样,我们也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温辛闻言,没有再深究下去。

如非不得已,谁会想在恶劣的大雪天气下出远门?

但他也听出来了女生话里强调的意味。

邀请函是类似于保命符一样的存在。

这么重要的东西直截了当地送给自己,似乎还有未尽的要求没有提出。

女生直白地说:“我确实有一个请求,希望您能在接下来同行的一段时间里,保护我和我弟弟的安全。”

年龄较小的少年一听,似乎听出女生准备坦白,忍不住拽了一下对方的衣袖:“……姐姐,要告诉他吗?”

后者拍了拍他的脑袋,眼睛却未曾从温辛的视线下偏移,恳切地继续说:“我叫许江琴,他叫许海临,是南部地区许承军团长的孙子女,如果阁下能同意这个请求,等我们事成之后回到南部地区,一定会大力相报。”

说完,许江琴便紧紧地盯住了温辛的脸,掌心渗出冷汗,不肯错漏上面的一丝细节。

她知道贸然透露自己的身份,先不说有没有风险的问题,就他们这个简装出行的架势,一看就很没有说服力。

哪里的军团长这么寒酸,亲生的孙子女出行,别说军队护送,连一把枪都没有?

眼前随手能够掏出狙/击枪的青年,看着都比他们两个贵气。

但是没办法,他们的爷爷前不久知道父亲剿灭变异体失败,并在战场中失踪的噩耗,心脏没撑住,直接突发重病在床。

舅舅和姑父借着代掌的名义,包揽了整个军团的控制权,整天将他们关押在房子里,不准出入,也不准佣人与他们有任何交流。

他们费尽千辛万苦,才偷跑出来。

能找到现有的装备和人手,拿到邀请函,已经是尽了全力。

如果这一趟不能顺利找到爸爸,那他们之后可能就……

许江琴攥了一下手指,心里有种给温辛开空头支票的心虚,但她已经别无他法。

往上一看,正好与青年的眼睛相对。

那双眸眼平静至极,没有因为她刚才的那一番说辞而泛起丝毫的波澜,澄澈得如同一面镜子。

在这样的目光下,仿佛所有隐匿在内心里的阴暗念头,都将无处遁形。

许江琴立时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但下一秒温辛就移开了视线,仿佛那道将她看透的目光只是错觉。

温辛晃了晃手中的烫金请柬:“如果我不答应你的委托,这封邀请函你还会交给我?”

许江琴愣了一下,回答说:“当然,你救下了小临他们的命。”

刚一说完,她就想打自己的脸了。

这种邀请函他们也只有三张,为什么要这么痛快地承诺送出去?

岂料听到这话,温辛反而笑了一下;“既然这样,那这个委托我就接下了。”

他将邀请函顺势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再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伤患。

“我那里还有半瓶没有用完的止血喷雾,先给你们拿过来吧。”

温辛知道财不外露的道理,但他为了应付刚才的危机,已经暴露了手里有枪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