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至此处,谢印雪轻挑眉梢瞥着朱易琨:“朱老板,你也喝了不少吧?”
“……嘿嘿。”
朱易琨心虚地干笑两声,他其实喝的不算多,就两瓶。但那酒度数高,后劲大,直接把他整断片了,醒来连谢印雪留下的手镯都不见了,估计是断片那会在舞池摸美女时,为了讨美人欢心,当做普通的首饰给送出去了他以前就干过这种事。
谢印雪好心指点五个年轻大学生:“你们见过邪祟,尤其老裴还被脏物附过身,回去后可以喝点黄酒驱寒。”
“还喝啊?”老裴抗拒道,“我再也不想喝酒了。”
谢印雪道:“那就喝姜汤吧,以后记得饮酒适度就行。”
许多人在喝断片的次日再醒来,往往是不会记得断片后所发生的事的。还有人无需喝到断片,他们只要稍微醉一点,就不记得自己喝醉时干过什么事,哪怕有朋友转述或录像作证,却依然会因为没有记忆、行为陌生而不相信,他们会觉得那不是自己,感觉那像是另外一个人做出来的事。
不过,你真的能确定,喝醉后还“醒着”的那个人,就是你自己吗?
谢印雪没和宫凡雅一行人说太多,点到即止,他认为经过这次教训,他们会学乖的。
宫凡雅等人也确实心思敏捷,一点就通,临走前给朱易琨输了个大拇指:“朱大爷,我们要走了,今晚谢谢你的车啊,它很炫酷。”
感谢完毕,宫凡雅又把大拇指改成中指:“对了,哥哥,记得以后别再在路边随意调戏女孩子了,否则你还要见鬼的。”
朱易琨:“……”
“我没有调戏,我就是问候,普通的问候。”他和谢印雪竭力解释着,想证明自己是个正人君子,“外面天那么冷,又那么黑,我是关心她们啊。”
谢印雪劝他:“骗我可以,你不要骗自己。”
朱易琨自欺欺人的功力还差点火候,闻言不由叹气:“唉,好吧,其实我觉得我搞不好还会再犯的。”
说到这里他偷觑谢印雪一眼,继而话锋一转:“但如果能有谢先生您继续帮忙,那结果就不一样了。”
谢印雪冷嗤:“少做梦。”
“不是做梦,是本性难移,再危险的教训,都仅能让我清醒三天。”朱易琨愁得眉头紧拧,“您也知道的,我天生就是这种人,贪财好色又贪生怕死,不见棺材不掉泪,所以谢先生,我以后真的不能再找您救命了吗?我实在舍不得您啊。”
谢印雪坐回了自己车上,目视前方,手指搭在车窗沿边上轻喃:“本性难移吗?”
“是,除非有能压过本性的另一种‘欲望’。”朱易琨道,“我是用‘欲望’来形容的,可能不太贴切,但我觉得您那么聪明,肯定能懂我的意思。”
“是,我懂。”
“朱老板,你很了解我。”谢印雪说着侧眸斜睨朱易琨,勾着唇角,神情似笑非笑,像是在回应朱易琨刚才那个“我以后真的不能再找您救命了吗”的问题,“如果可以,我真想和你做朋友。”
交个朋友,朋友有难,怎么可以袖手旁观呢?
“不不不!我不想!!!”
朱易琨却瞪大眼睛,摆手拒绝完又做出祈愿的姿态:“求您了,让我多活几年吧。”
当谢印雪这刑亲克友孤星折寿之人的朋友?开什么玩笑,那会比撞邪死得更快,朱易琨只想和谢印雪保持冰冷的利益交易关系。
“求我没用,你多积些阴德吧,这样即使没有我,你也起码还能再多好色几年。”谢印雪把车窗升上,“走了。”
朱易琨点头哈腰地送他:“诶好的好的,请您慢走~”
会明月崖路上,沈秋戟望着车窗外退回的路灯,和谢印雪说:“师父,你真惨,只能和朱易琨那样的人做朋友。”
谢印雪笑着回他:“不,阿戟,你说错了,他那样的人都不愿意和我做朋友。”
孤命之人,无亲无友。
闻言沈秋戟终于看向谢印雪了,他目光锁着青年无名指上的素圈金戒:“总还有其他人是愿意的。”
谢印雪摸摸小徒弟的头:“你不抵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