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不花拍拍胸脯:“我们这些病患全部都能作证。”
玛丽姑姑怪笑两声:“病患的疯言疯语不可信。”
在青山精神病院这个副本中,被强制写进守则内不能对病患说谎的只有护士和医生,而医在和他们说这件事时将所有护士参与者都赶出去了,他们做不了证,能作证的病患参与者们却又被玛丽姑姑断言说的话皆是“疯言疯语”,再说医不承认还不等同于说谎,他要硬不认账,病患参与者们也拿他没点办法。
不过呢……
这张长桌上还坐着一个人坐在谢印雪正对面,一整天都没听见过他说话的步九照。
“步医生。”谢印雪十指交叉,下巴搭在手背上,弯起眉眼轻声唤着身前苍色眼瞳的男人,“早上你也在的,说句公道话吧。”
公道话?
要不是不好插话,旁观的湘妃都想来一句:这俩医生眼珠子虽然长得不一样,却摆明了和玛丽姑姑同是一伙的,一个不承认自己说过的话,另一个也不可能帮你说所谓的“公道话”啊。
湘妃搓着胳膊,替病患参与者们捏了把汗,和林月庆幸道:“还好我们没在病患阵营,护士跟病患的难度真的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
“是啊。”林月也不由叹气,说话间目光小心谨慎地投向被谢印雪询问的竖瞳医生,就怕自己的视线过于强烈,引起他的注意。
原因无他正常人怎么可能拥有这种瞳孔形状的眼睛?
别看他现在穿着白大褂有个人样,说不定入夜后就会原形毕露,胡利的小腿十有八九就是他咬断的。
林月想到这里,眼神又飘向谢印雪。
谢印雪昨晚帮助她揭露了胡利的谎言,现在所有参与者中林月对他好感最盛,所以这会儿她上下打量着青年单薄纤瘦的身体,在心底祈祷:胡利人壮实些都被嚼了两条小腿,谢印雪的身板要是被这医生逮住,至少也得啃到腰才够饱吧?希望谢印雪别落入这医生的毒手,还是让胡利那种人渣被吃吧。
结果下一秒,疑似会吃人的竖瞳医生却像是卧底一样,毫不犹豫地背刺了“队友”,刺完还要再撒点盐:“是,医是说过这些话,他年纪大了,所以时常记不清自己说过的话,我还年轻,我就记得清。”
“……”
医都听笑了:“你年轻?我看你是病得不轻,也来住几天院吧。”
“我尊老爱幼,你先住吧。”说“尊老”时,步九照斜睨医一眼,讲到“爱幼”时,他又把目光落回谢印雪身上。
“你倒是真听话。”见此一幕,医的视线来回在他们两人身上逡巡,几秒后他又看向其他人,语调懒散,仿佛步九照的实话对他没一点影响,恶意满满道,“好吧,我想起来了,我是说过那些话。但你们也没偷偷给我,你们闹出的动静整个医院都听得见,那我有什么办法?”
这也是实话。
病愈证明单子从院长画像背后炸出的响动如同放炮仗,没长耳朵的玛丽姑姑都能听见,何况是他们这些有耳朵的人。
所以这件事从头至尾都是一个圈套,是先予他们希望,又将希望打碎只余绝望的玩笑。
哪怕他们现在在纸上写下事件主谋的名字,得到有医生签字的病愈证明离开医院,等待他们的也不会是通关的结局,谢印雪、柳不花不会写,知道这个道理的陈云、吕朔、萧斯宇,包括卞宇宸、十三他们也都没有动笔的意思。
“没人要说实话吗?”玛丽姑姑却很想看他们争夺提前出院名额而内斗的丑态,“一个嫌疑人都没有的话,你们所有人都要受惩罚哦。”
“等等”
谢印雪微微抬高右手,玛丽姑姑以为他改变主意了,扭转脑袋朝向他,却听见青年又拉了医下水:“私自给未病愈的病患开出病愈证明,放病患离开医院,同样是违法的事。”
“就是。”柳不花永远是谢印雪忠实的追随者,“他也是违法未遂,我们这边违法未遂要受惩罚,他高低也得关两天禁闭吧?”
玛丽姑姑:“……”
“玛、丽、姑、姑。”医的语气听上去不大好,毕竟他的坏脾气不止针对病患,他平等地仇视不耐烦每一个人,“他们不写,你就把纸笔都收起来吧,病患是来我们医院是治病的,罚什么罚?你闲得慌就去把厕所扫了吧。”
恶人自有恶人磨,玛丽姑姑在这个副本中并不是处于食物链最顶端的npc,闻言只得老实些,从十三那边开始收病患的纸笔。
“你真的不打算写……”
苏寻兰见状垂下眼睫,侧眸看向她旁边的胡利,想问他真的一个人名的都不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