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宋淮书忙从陆政安的腿上下来,小心翼翼的用布巾垫着把温酒的锅子捧下来。
“今天天冷,喝一杯暖暖身子好睡觉。”
闻言,陆政安不由笑着揶揄道:“人家亲眷都是管着不让喝酒,你可倒好,还特意温好端过来给我喝。”
“黄酒煮姜片暖胃,只是小酌一杯又有什么关系。我倒是想管着你,可你也没让我管你的地方啊。”
宋淮书一边说,一边端着酒碗放到了陆政安面前。想到外面下着的大雪,宋淮书来到门边将门开了条缝隙,朝外看了一眼。
见地上果然都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不由叹道:“这雪要是一直下到明天早晨,估摸着能到小腿深浅了。看来明天还不能起太晚,得把门口的雪清一清。”
陆政安担心宋淮书一直站在门口受了冷风,起身将放在柜台里面的那件披风给他披上。伸手摸了下他撑着门板的手,见果真有些凉了,忙握在自己手心里给他捂着。
“这些活儿明天一早我就干了,你就甭操心了,而且咱们挨着渭水湖,到时候直接推到湖边,等天气回暖的时候直接就化成水流到湖里去了。”
……
在忙忙碌碌中,时间来已经到了腊月二十六。
知道今日就要关门歇业,兴奋了一夜的宋淮书,天还没亮就从床上起身了。
货柜里还没卖完的干果和果脯早在昨天晚上,两人便已经打包好放到了仓房里。见没什么可收拾的了,便喊了陆政安用浆糊把春联贴上,见昨天定下的马车还没到,宋淮书便如一直小仓鼠一般,一趟趟的将楼上早已经收拾好的衣裳包裹,还有买的一些年货都搬了下来。
陆政安看他着急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知道这个时候也是劝他不住,索性也就随他去了。
莫约两刻钟后,定好的马车来到了门口,两人七手八脚把东西放到车厢里,陆政安在门口放个盘鞭炮后,又和对面沈记酒楼的许掌柜打了声招呼,两人坐上马车往家走去。
腊月二十那场大雪之后虽然第二日就放晴了,但路上依旧泥泞。好在陆政安他们出发的早,路上冰还没融化,倒还能走得快一些。
待马车行至中午的时候,路面的结冰已经融化,光是马车车轮塞泥,车把式就下来捅三次。
眼见着路越来越不好走,陆政安和宋淮书纵然再急也没有办法。三人索性停下来在一个小镇上停了下来,一直等到下午开始上冻,这才重新上路。
车把式也着急回家过年,见夜间上冻路上好走,索性也没再停下来休息。原本两天的路程,硬生生的给缩短到了一天半。
等到马车在陆家村外的作坊停下来的时候,陆政安和宋淮书都有一种不真实感。
“小安哥,小宋哥,你们这么快就到了啊?”
被李二旺这么一喊,作坊里正在喝茶聊天的几位老师傅们,立刻都走了出来。在看到真的是陆政安和宋淮书后,顿时都围了上来。
“管事还说路上不好走,你们估计要二十九才能到家了,村儿里大家伙儿都打算赶骡车去迎一迎你们了。”
“路上确实不好走,车把式赶夜路回来的。您几位最近咋样,身体可都还好?”
听着陆政安的问候,宋师傅笑呵呵的回道:“好,都好着呢。陆管事给我们几个不光都做了新的冬衣,还找师傅在屋里给我们都砌了火墙,暖和着呢。”
“暖和就行,您几位可是咱们作坊的顶梁柱,都得把身体顾好才行呢。”
陆政安的话说的几位老师傅心里极是熨帖,笑呵呵的招呼陆政安和宋淮书往作坊里走。
李二旺趁着陆政安和宋淮书跟几位老师傅说话的空档,着急忙慌的往村子里跑。
正挑着水桶在村头水井打水的陆青山看到疯跑的李二旺,还当是出了什么事,忙上前问道:“二旺,你跑这么快做什么?出啥事儿了?”
“七大爷,小安哥和小宋哥回来了,已经到作坊了。”
一听陆政安和宋淮书回来了,陆青山愣了一下,水也不打了,忙提着桶和扁担往家跑去。“哎呦,他俩竟然回来了。”
说罢,陆青山梗着脖子朝着自家方向,喊道:“铁栓,铁牛,政安和淮书回来了,快去看看。”
眼下各家各户都在家里准备年货,听到陆青山喊这么一嗓子,顿时被吓了一跳。在听清陆青山喊得内容后,众人顿时又惊又喜的涌出了自家的大门。
“青山,政安和淮书真的回来了?已经到山上了?”刘长山抱着今年新得的大胖孙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