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不过,出门在外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陆政安谢绝了张老板的邀请,只是路过集镇的时候买了几个干粮充饥。

张老板常年在外行走,人自然不是个傻的。明白陆政安可能对他也是不放心,呵呵一笑心里也不以为意。两人边说边聊,直到第二日傍晚时分便来到了林州城。

到了林州城城门口时,张老板让陆政安从车上下来。

张老板垫着脚尖看着前面密密麻麻的人头,侧头对陆政安低声交代道:“等下入城的时候这群官爷会问你进城做什么的?你只消说自己是进城探亲的即可。”

张老板话音落下,见陆政安一脸茫然的模样,抬头看了眼周围,见并无官差又小声解释道:“因为入城都是要交税的,若说是做生意的,那就要比寻常人家多交好几个大钱。你这带的东西不多,说是进城探亲,他们估计也不会起疑。”

正说着,两人已经来到了城门口。陆政安随着张老板在书记官那里登记了籍贯和姓名,另外又交了三个大钱的入城费,这才被放进城。而张老板则是瞒不住的,一人一车交了二十个铜板才给放进来。

入了城的张老板肉疼的摸着钱袋忍不住的低声咒骂,看了一眼一脸平静的陆政安,无奈道:“都是一群吸血虫,老子这一车货才卖多少钱?!硬生生的给这帮孙子咬去了二十个大钱。”

对此,陆政安倒也不好说什么,安慰了几句之后,便跟着张老板来到一家大车店。然而在陆政安看过大车店内的环境,以及各种复杂的气味儿后,陆政安提着背篓出了房间,找到店里的小二后,重新开了一间房间,另外又要了一桶洗澡水和几个小菜儿。

在大堂请了张老板吃了顿饭后,便回房洗了个热水澡,闷头睡了一觉。

来林州城的这一路,陆政安基本没怎么合过眼,如今洗去一身的灰尘,人也轻松了不少。将藏着钱的衣服枕在枕头下面后,便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陆政安睡到将近辰时这才醒来,洗漱好之后,陆政安换了身儿干净的衣裳便出了门。

……

林州城虽不算大,可却格外的热闹。

走在街道上,陆政安听着街道两边各式各样的小摊儿,只觉得眼花缭乱。不过,陆政安这次出来乃是带着目的的。等到他一条街逛完,并没有发现自己想要寻找的干货铺子之后,便在街边买馒头的摊位上买了两个包子,便开始同老板打听起来。

卖包子的老板看陆政安衣着普通,并不像是特别有钱的人家,虽然笑呵呵的帮他指了方向。但还是忍不住劝了他一句:“现在的干货可不便宜,身上没个三五两银子,都不敢去里面转。”

陆政安假装没有听出老板的言外之意,拿着包子跟老板道了声谢,而后一边吃着包子,一边顺着老板所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待转到朱雀街时,街上的行人明显少了一些,街边摆摊儿的就更不用说了。陆政安站在借口一眼看去,也没发现一个。

陆政安顺着青石板路往前走二三十米后,发现这条街虽然人少,可开的铺子却都不一般。显然会来这条街闲逛的,一般家世都不会太差了。

陆政安一边走一边想,看到前面五六米远有一家干货铺子,犹豫了一下便走了进去。

店里的小二正在打扫卫生,看到有客人进门立时停下了手里的活计。不过在看到陆政安的衣着后,脸上的笑容虽然没什么变化,可眼中却没了方才的那股子亲热劲儿。

“这位客官,您要买点儿什么?”

陆政安进的这家干货铺子货柜都是玻璃制得,各式各样的干果被盛放在透明的玻璃柜里,在底部黄色衬布的衬托下显得极其上档次。就是货柜的外面贴的价格实在是太过昂贵,一两普通的蜜饯竟然要二钱银子!

陆政安心里波涛汹涌,可面上分毫未露。淡定的转完了整间干货铺子之后,一时间脑子里什么想法也没有了。在店小二奇怪的目光下走出干货铺子,陆政安回头看了眼那家店铺的招牌,忍不住叹了口气。

往前又走了一段距离,陆政安又发现了两家干货铺子,走进去之后发现价格相差并不太多。一时间也没有了再逛下去的兴趣,直接从原路折返回了客栈。

待回到客栈之后,陆政安坐在房间里看着自己带来的那筐桃干,脑子里开始快速盘算了起来。

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陆政安想到方才包子摊儿老板说的话,犹豫了一下便提着满满当当的一筐桃干来到了街上。

在来到一处卖苹果的摊位前,陆政安看他旁边空了一个位置。询问了下老板,确定旁边并没有人后,这才将背篓放在地上,将背篓里装在布袋子里的桃干打开,陆政安站在背篓后,学着街上其他小贩一般,开始叫卖起来。

先前卖苹果的老板奇怪陆政安提个背篓会卖什么,直到他看到陆政安背篓里的东西,不由得赞了一声。

“哎哟呵,这什么果干,看着成色不错呀。”

闻言,陆政安从背篓里拿了一根儿递给了那苹果摊儿的老板,“桃干,自己家做的,家里也吃不完,就背出来换个铜板补贴家用。大哥不介意的话,可以尝一尝,配着茶吃或者做点心的时候加上一些,味道挺好的。”

那苹果摊的老板接到手里尝了一口,点了点头评价道:“这桃干晒的刚刚好,不会太干嚼不动,也挺有韧劲儿,酸酸甜甜的挺好吃的。”

听老板这么说,陆政安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转头对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又开始叫卖起来。

干果蜜饯儿卖的都不便宜,好奇的人虽然不少,可真的敢问价格的却并没有。不过,陆政安也并不气馁。又叫卖了一会儿后,一个身穿细棉布的妇人终是耐不住走上前,问道:“小兄弟,你这桃干多少钱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