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兰氏见宋淮书去摸季元宝的头时,眼神下意识看向一旁的路政看。见他同样一脸温柔的看着季元宝,宋兰氏心里忍不住叹息一声。
看陆政安看着小孩子的眼神,明显也是个喜欢孩子的。然而当他决定和他家淮书结契,就注定了这辈子再无子嗣了……
将季月贤和季元宝这对儿叔侄送上马车的时候,原本抱着牛皮纸袋喜笑颜开的季元宝,表情突然落了下来。嘟着小嘴巴看了看手里的纸袋子,问季月贤道:“小叔儿,万一我吃完了怎么办?我们还能找哥哥拿么?”
听到季元宝的话,季月贤不由一愣,表情有些尴尬的看着陆政安和宋淮书,问道:“我知道这桃干你们是自家做来自己吃的,只是我这侄儿实在是喜欢,若是可以的话,能否匀我一些?”
陆政安做这些桃干本身就是为了卖的,听季月贤这么说,又有什么不乐意的。不过总归是小孩子,陆政安一时倒也不好直接说收他钱。
“小孩子难得喜欢,若想吃直接来拿就是了。”
季月贤见陆政安也是个实诚汉子,也不与他再说其他的。仔细问了陆政安家的地址后,便让季元宝同众人挥挥手便坐上马车离去了。
然而,就在季月贤坐上马车离开的那一刹那,从铺子里回家吃饭的宋希仁也正好走到了胡同口,刚好与季月贤的马车相错而过。
化龙镇并不大,镇上能买得起马车的人宋希仁大都认识。如今看这这么一辆奢华的马车从自己胡同口驶离,宋希仁自然觉得稀奇。
在看到胡同口站着的三人后,宋希仁指着马车离开的方向,问道:“咱们胡同里谁家何时有了这么一户有钱的亲戚?瞧这马车,一般的富户可用不起。该吃饭了,你们怎么都站在这里?”
“确实一般人家用不起,光是身上的一件配饰,都够咱家两个月的嚼用了。”
听自己发妻这么说,宋希仁颇为沾沾自喜。“是的吧,我就说我还是有点儿眼力的。不过,你怎么知道人家身上的配饰那么值钱,刚才见着了?”
闻言,宋兰氏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都找到咱们家了,可不就是见到了嘛。”
宋希仁被宋兰氏的话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一脸茫然的看向一旁笑意盈盈的陆政安和宋淮书,忙问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宋淮书便把认识季月贤以及季月贤为何上门的来龙去脉尽数跟宋希仁讲了一遍。
待宋希仁听到对方竟然姓季的,脸上的表情顿时一怔,随即一把拉住宋淮书的手腕,问道:“那他可是来自江安镇?”
“是来自江安镇,父亲是怎么知道的?”
确认季月贤正是来自江安镇后,宋希仁一时间惊喜万分。
“季家乃是咱们整个林州城首富之家,便是放眼整个大熙朝也是数得着的。当今宫里那位风头无两的云贵妃,便是出身季家。你们能与季家结交,倒是一桩善缘。”
听宋希仁这般说,陆政安虽然心里惊讶,可更多的却是疑惑。季家当是商贾出身,而商贾乃是贱籍,那季家出身的女子又怎么能够入宫为妃的呢?
许是看出了陆政安的疑惑,宋希仁感叹一声说道:“传言当今圣上年轻时出游,曾遇上风浪意外落水。恰好遇上季家两位小姐走亲,便把圣上救了起来。圣上感念季家之恩,破例纳了季家大小姐入宫。”
众人也都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个大概,仰头看了看当空的烈阳,结伴往家走去。
……
季月贤带着季元宝回到酒楼的时候,季老太太正要打发人出去寻找。听到下人禀报说,两人已经回来了,这才放下心来。
季元宝得了一大袋子的桃干,整个人正开心的不行。听到老祖宗请他过去,忙抱着牛皮纸袋颠儿颠儿的往季老太太所在的院子跑去。
当季元宝迈着两条小短腿儿进入房间的时候,季老太太正吩咐身边的下人准备摆饭。听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忙转头朝门外看去。
见来人是她的宝贝曾孙,季老太太立时从凳子上站起身来,张开手将季元宝给搂紧了怀里。
“唉哟,老祖的心肝宝贝儿,今儿跟你小叔儿跑哪儿去玩了。”
季老太太已经年近古稀,但保养得当,人却并不怎么显老。虽说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但配上锦绣坊的月华纱料显得整个人极是贵气。
“回老祖的话,去街上买桃干吃了。”说着,季元宝用那胖乎乎的小手从纸袋里掏了一块桃干出来,扬着手就往季老太太的嘴巴里塞。
季老太太笑呵呵的张嘴含住,一边嚼,一边赞道:“我们元宝给的桃干酸酸甜甜的就是好吃,老祖喜欢极了。”
恰时,季月贤也提着两封点心走了进来。看到季元宝又赖在季老太太身上撒欢儿,忙招呼季元宝赶紧下来。
“季元宝,赶紧从老祖身上下来,你自己有多胖,自己心里没点儿数么?仔细老祖抱不住把你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