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渐渐散去了。
杜聿风心中反复呢喃着‘云归’这个名字。
他总觉得,这件事里似乎有很多古怪之处。
-
姜澈感到自己似乎睡了很久。
他猝然从梦中惊醒,一旁一直守着的君九陌急忙把冷好的水送至他唇边。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君九陌关心地问道。
姜澈喝了几口,干涩的嗓子总算可以说话了:“还好,就是头有些疼。”
他觉得奇怪,明明他记得自己昏倒之前没有伤到头,怎么会头疼?
因为叶师兄不小心手滑摔到你的头了。
君九陌心虚地移开了视线,他实在不忍心说出口。
好在姜澈也没有细究,他捧着那碗水,愣愣出神。
他记得自己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
当时他差点就死在一个古怪的机关下,是一个人踹开了他。
那人看起来和他年龄相仿,在此之前,姜澈从没想过有一天居然会被同一届的弟子救。
他从没有过如此挫败的感觉。
木楼里光线本就暗淡,有些细节姜澈很难看清,一些机关暗器他更是从来没有见过,即使是他居然也觉得陌生。
半月宗从来就没有教过他们这些,那一瞬间姜澈就明白了,所有被关在木楼的弟子,都会死。
他动作时已然万分小心,可还是没能躲开一排暗器。
当时他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被别人救下。
那个人的样子,即使只匆匆瞥了一眼,姜澈也一辈子都忘不掉。
他当时只觉得毛骨悚然。
在这样危险的木楼里,那个人的表情,居然是笑着的。
姜澈甚至有种错觉这个人在享受这一切。
那人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血月链,只有一截,甚至都不是完整的,姜澈猜测他应该是从木楼里别的机关那里生扯下来的。
那种残忍的链子在那个人的手上宛如活了的一条蛇,姜澈甚至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动作的,周围的暗器就已然掉落一地。
他完全没反应过来,迟钝的大脑当时只想着,这人是半月宗的人吗?不然为什么会使用‘血月’?
难道是师兄他们吗?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人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个眼神简直像一条纯然野性的毒蛇。
姜澈分明从那样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对于弱小猎物的蔑视感。
他从没被这样的眼神看过。
他理应觉得屈辱,可挫败感却更甚他真的是师父师叔们口中极有天分的弟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