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孩子出生后,看到这个襁褓中的婴儿,知道自己有嫡子了,那种初为人父的心情,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热泪盈眶。
安远侯也是一样。
这十几年来,安远侯也在母亲和妻子的安排下,纳了好几房侍妾。
但是,安远侯只是在妻子产子时,焦急地等在门外,也只有在嫡子出生后,小心翼翼地抱过这个孩子。
其他的庶子庶女,安远侯都没怎么亲近,全都是安远侯的母亲,府上的老夫人在负责管教和照顾。
除了嫡子元青之外,安远侯还有三个庶子和两个庶女。
元青最年长,但也只比庶子中最年长的萧锦荣大了一岁多不到两岁,其他的弟弟妹妹们,年纪就更小了。
最小的那个弟弟,今年也不过五六岁,才刚刚启蒙。
安远侯把三个庶子全部叫到一起检查功课,萧锦荣仗着年纪加穿越者的双重优势,能在几个兄弟当中脱颖而出,鹤立鸡群,也就不足为奇了。
看到元青,安远侯忍不住面露担忧。
“元青,你怎么过来了?”
对嫡子,安远侯还是很上心的,哪怕明知道这个嫡子身体不好,很有可能会早夭,他也忍不住对这个孩子疼爱有加。
为人父母的,大抵都是如此吧。
哪怕明知道这个孩子活不长,自己很有可能会白发人送黑发人,但还是没办法对这个孩子不管不顾,不闻不问。
元青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答道:“整天闷在屋子里,躺得我浑身难受,趁着天气还不错,出来走走,散散心。”
大晏朝民风开放,即便是待字闺中的大姑娘,也不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虽然元青身体并不好,但也不能整天闷在屋子里啊,好好的人,整天闷在屋子里,也会闷出毛病来,更别说是一个身体本来就不好的病人了。
“今天的天气可不算好,刮风了,小心受凉,你的丫鬟呢?让她赶紧去给你弄一个手炉过来,暖暖手。”
实际上,眼下才刚刚入秋,还没到寒冬腊月,开始用手炉的时候。
只是,安远侯知道嫡子的身体不好,担心他吹了风,受凉,这才急着让元青的贴身丫鬟给他早早地备上手炉,有备无患。
“多谢父亲关心,我还好……”
元青说的话,安远侯根本不听,直接绕过了元青,吩咐红袖,让她给元青弄好手炉。
等红袖手忙脚乱地把手炉准备好,送到元青的手上,安远侯才松了口气。
“多拿一个手炉,又不是让你去舞刀弄枪,妨碍不了你什么,好好拿着。”
安远侯本人是个武夫,平时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孱弱文人,平时上朝,看到那些文官们一个个手捧手炉,还会在心里偷偷暗骂他们身体太弱,不够自己一个拳头招呼的。
但是对自己体弱多病的嫡子,安远侯的态度就直接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不仅不觉得大丈夫用手炉有什么问题,还觉得元青的身体这么弱,就该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把手炉抱在手上,走哪儿都带着。
安远侯坚持,盛情难却,元青只能抱紧了手炉。
不得不说,手炉虽小,但确实有大作用。
抱着手炉后,元青的双手马上就暖和了,整个身子也跟着变暖起来。
“元青,既然来了,就趁此机会,过来帮我看看你弟弟们的功课。”
安远侯记得很清楚,自己的嫡子从小就很聪慧,当初,安远侯本来还想亲自教导元青习武,奈何元青的身体太差,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别说习武了,就是能无灾无病,健健康康地长大,就算是漫天神佛保佑了。
不能习武,就只能转去学文。
安远侯一介武夫,为了找名师给嫡子启蒙,豁出去老脸,把元青送到了一位桃李满天下的大儒府上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