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的脸色白了一瞬。
他知道不论自己做再多的事,温童都不会喜欢自己。
但知道和听着温童亲口说出的感受是不同的。
前者是痛,后者是心底渺茫的希冀之火被毫不留情地浇灭了。
心谷仿佛飘扬着漫天灰烬,窜向四肢百骸, 依附在血管之内,起初没什么感觉, 等回过神来,血液无法已经流通, 五脏六腑又堵又疼,痛彻魂灵。
他嘴唇抖了抖,压抑地说出个字:“我知道。”
你知道?温童难以理解:“你知道为什么还不肯放弃?”
白越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哑着嗓子说:“不能,不可以。”
“从小到大,我都没有过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的教育里,没有想不想,没有喜欢不喜欢,只有应该不应该。”
白越面色苍白,双眼晦暗不明,阴沉漆黑,黑与白交织在他无比优越的面庞上,显得疯狂鬼魅。
“童童,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
少年阳光但不张扬,热诚又不殷勤,清润却不失锋芒。
纯粹干净,不为外物所变。
他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不曾见过太阳。
温童:“我是你第一个喜欢的人,那么你还会有第二个、第个……”
白越轻扯唇角:“童童,你应该很清楚,喜欢上一个人很难。”
温童想回怼,意识到对方是在点自己后,又把话咽了回去。
白越继续说:“把喜欢变成不喜欢更难。”
“我不会。”
也不想。
温童冷静地说:“不会可以学。”
白越:“你为什么不试着放弃拒绝我。”
温童:“……”
淦,聊不下去了。
他偏头挪开视线,不想再和白越谈论这个喜欢不喜欢的话题。
显而易见,白越不会放弃喜欢他。
和陆匪很相似,相似的执迷不悟。
他得想别的办法。
热水壶的水已经烧开了,呜呜地发出低吟,往外冒着白气。
温童扫视周围,随手拿了只玻璃杯。
水蒸气翻滚涌动,扑面而来,模糊了视线。
温童眯着眼睛,没有注意到玻璃杯细微的变化。
白越一直在看他,视线从少年被熏红的可爱面颊,缓缓落至白皙纤细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