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承酒皱了皱眉,有些不敢想象会有多尴尬,于是慢慢松开手指的力道,轻轻一抽。
没抽动。
他愣了愣,又加了点力气一抽,一下就把躺在旁边的宋随意弄醒了。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鼻音浓重:“想跑?”
关承酒:“……”
宋随意嗤了他一声:“对付你的小手段,我很有经验。”
关承酒:“……”
宋随意说着,把手收紧了一点,含糊道:“想牵手就说,陛下都明白的道理,还得我教。”
关承酒沉默着没说话。
宋随意打个哈欠,手指在他手心挠了挠,说:“睡吧,明天还要上朝。”
关承酒依旧没说话,但听话地闭上了眼。
屋内只剩下两人呼吸的声音和蜡烛燃烧时偶尔发出的细微响动,合着安神香催眠效果一流。
关承酒很快便睡着了,连梦里也在睡觉。
只是梦里似乎不是秋天,而是有些炎热的夏季,他一睁开眼就看见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泄进来,模糊又恍惚。
“王爷?”一道温柔的声音传来,他揉着眉心坐起来,就看见宋随意端着一盘葡萄走了过来。
他身上穿了一件浅蓝的纱衣,走动时轻轻摆动,水似的看着心里都凉快舒坦,袖子挽起露出一截手臂在日光下白得好像会发光。
“怎么在这睡着了,要是热出病来怎么办。”宋随意走近了,轻声细语道,“不舒服?”
关承酒皱着眉,很轻地“嗯”了一声:“头有些痛。”
宋随意闻言面露担忧:“要叫太医来吗?”
“不用,歇会就好。”关承酒揉了揉眉心,抬眼看着宋随意。
宋随意见状笑了,转头吩咐道:“野竹,打些凉水来。”
野竹应了一声,很快便端了一盆水过来,里头飘着几块冰。
宋随意拿了块帕子打湿,拧了半干递给关承酒:“王爷擦擦吧,会舒服些。”
关承酒依旧皱着眉,走神似的默了好一会才道:“不必。”
“擦擦吧,不然怪难受的。”宋随意说着试探地伸出手,将帕子贴到关承酒脸侧,见他没说什么,这才轻轻地给他擦去额上的汗水,指腹也随着动作一下一下地落在他脸上。
浸过冷水的帕子贴在脸上很是舒服,只是宋随意的手很烫,像是冰上生起的一堆火,烫得关承酒太阳穴突突直跳。
“舒服些了吗?”宋随意收回手,重新将帕子浸湿,再拧掉水给他擦脸。
“不用了。”关承酒按住他的手,“进屋去吧。”
“好。”宋随意应了一声,把帕子丢回水里,端着葡萄跟关承酒进了屋。
屋里有冰,其实比外头要凉快不少,关承酒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出去了,他问宋随意:“还难受吗?”
“本来也没什么,是我不注意才会中了暑气,喝了药就好了。”
后面自己又说了什么,关承酒又恍惚了,再回神时他已经站在床边。
宋随意躺在床上,身上只穿着一件轻薄的寝衣,领口微微散开能看见漂亮的锁骨,长发披散着,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不睡?”关承酒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