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怀挑了挑眉，侧过头意味不明地笑：“还没我叫得可爱，你说呢，棠棠哥哥？”

容棠被他喊得腿一软，步子差点没落稳，重心前倾，险些就要摔倒。

肇事者眼疾手快，连忙扶住自家相公，笑意浮现眼底，满是不怀好意的捉弄：“都成亲这么久了，脸皮怎么还是这样薄？”

容棠稳住身形，抬起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训斥：“跟小孩子在比什么！”

人家四岁你也四岁？！

宿怀抬起上目线，可怜巴巴地看容棠：“原来棠棠哥哥也知道我不是小孩了呀。”

容棠闻言，心里瞬间涌上来一个不好的预感，还没等他上手堵住宿怀的嘴，就听这人在自己耳朵边用气声说：“不是小孩子为什么至今还不能和自己的夫君圆房？还是说棠棠哥哥那边的谈恋爱，其实就只类似于学府里同窗日日相见同寝，却又清白坦荡的相处？”

【该！】

系统看见这种画面，总是能特别迅速地跑出来对自家宿主落井下石。

容棠给这俩混账玩意儿气得牙都痒，咬着牙问宿怀：“你哪里清白了？”

宿怀超级无辜，眨了眨眼睛：“我可是天下第一清白，心上人天天在我面前晃，我除了亲亲抱抱摸摸，还干过别的事吗？”

容棠：“……”

容小世子不想跟他说话，容小世子剜了他一眼，挣脱开宿怀的手，快几步就走到容峥边上，听这个傻二弟跟他吧、吧一些京中或是学府的事。

宿怀站在原地，摇摇头失笑，再一抬眼，凤眸漫不经心地扫视过屋子里这一圈人。

容远，心术不正、欺压兄长，该死；

容柘，狼狈为奸、迫害长姐，该杀；

容峥，鲁莽草率、但心地不坏，棠棠又挺护着他，可以留；

容柠，天真懵懂、不谙世事，成亲那天她第一个唤的自己嫂嫂，可留；

容遥……

宿怀视线往下落，看见还没到容远膝盖，却一个劲想要往他腿上爬的小家伙，眸光顿了两秒，满不在乎地移开。

祸不及稚子，容明玉做的错事，报复到一个小孩子身上未免也过于蛮不讲理了一些。

晚霞散落在天边，投射进屋内地砖，白玉之上一片橙红的光，像极了鲜血。

宿怀垂眸默默地望了一会儿，唇角缓缓扬起一个微妙的笑意，身后有脚步声走来，沉稳而庄重，他收了笑意，转身走到门外，弯腰迎接：“祖母一路辛苦，佛祖定然感念您心诚。”

扶着端懿的嬷嬷见状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长公主威严的目光投射到宿怀身上，后者不卑不亢，上前一步，躬身便将端懿的手搭在了自己胳膊上，像是全天下最纯孝的小辈。

端懿看了他一眼，将视线移开，屋子里或站或坐的众人连忙起身向祖母行礼。

长公主过午不食，露过面之后就去了偏厅用茶，宿怀和容棠也一起跟了过去。

老人家目光沉沉，巡视一番，出声问：“是谁出的主意？”

容棠刚要张口应声，宿怀就已经抢先回道：“是我的主意。”

“你倒是好算计。”端懿也不知信了没有，慢腾腾地喝了口茶，然后说，“这样虚无缥缈的鬼神之说，全天下也就蠢人才会信。”

宿怀笑道：“殿下又不是蠢人。”

端懿问：“容莹那丫头你打算怎么办？”

“临渊学府不受官府管辖，独立于政治之外。年初学府掌院曾与柯太傅聊过，打算从外界再招一批先生入学府教书，孙儿以为堂姐是个合适人选。”

容棠怔了一下，从来没听过宿怀有这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