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想象中的动静没有传来。

小李子缓慢的睁开眼，只见那掌在距离沈亦舟一寸的地方堪堪停住，顾渊脸上狰狞神色一僵，眸中出现明显挣扎。

沈亦舟丝毫不惧怕，他看着自己的映在顾渊眸中身影，弯唇笑了一下，垫脚吻上了顾渊的唇。

顾渊双眼微睁，身子愣住了，全身那股戾气似乎一瞬间消散。

在沈亦舟的亲吻下，他的眼皮越来越疲惫，慢慢地盖住了那双充满戾气的血红的双眸。

沈亦舟将那枚银针在顾渊的睡穴中拔了出来，双手扶住了他倒下去的身子。

他轻声道：

“顾子熹，我说过，我会陪着你。”

就算是天谴，他也愿意同他一起承担。

……

顾渊似乎落到一个梦里。

周围人声嘈杂，很乱。

“将军，”身穿铠甲的将士在他身侧，喊了他一声。

他听到自己冷声问道：“他们在干什么？”

“今日是北庭城一年一度的骑马射箭赛。全城的公子都会参加，将军要不要来比试一场？”

顾渊向来对这些不感兴趣，他刚想要拒绝，前方楼阁上突然喧哗起来，各家姑娘纷纷探头，好不热闹。

“沈家小公子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

顾渊顺着她们的目光看去，只见街道上一抹红色的身影映入眼帘。

那人骑着一匹白色千里马，面容俊美至极，打马而过的时候，头发和衣摆随风蹁跹，周围的百花似乎都失了颜色。

顾渊眸子动了一下，他看着那人在自己对面前方的石桥上停下，接着，侧身下马，眼角微弯含笑意的看着他。

“顾小将军，要来比一局吗？”

顾渊紧紧盯着那个人影，喉中艰涩，半晌说不出话来。

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1】

那是顾渊未曾见过的，年少恣意又矜贵张扬的沈佩言。

或者说，曾经见过，却被自己和对方同时遗忘了的沈佩言。

原来，惊鸿一瞥，不过是久别重逢。

作者有话要说：

【1】《菩萨蛮》

第66章

“国师,都三天了，您就休息一会儿吧，”小李子手持拂尘,站在身侧,“陛下这里，奴婢守着。”

卧榻上，顾渊不知道梦到什么,眉心紧皱。沈亦舟坐在一侧,抓着他的手道：“不用。”

顾渊的手指依旧冰冷，纵是如此,也没有捂热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