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的身份，总不能再住到养心殿吧。

顾渊显然也思虑到了这个，他沉吟半晌，道：“一会儿我送你去昆仑境。”

虽然他就算直接进宫也没有人会说什么，但是，如此一来，阿言必定会背负一些闲言碎语。

顾渊不想看到沈亦舟遭收到一点儿伤害。

沈亦舟点了点头，心中松了一口气。

宫里戒备如此森严，他若是想要逃走，毕竟得多费很多功夫。

若是去了昆仑境的话，倒是容易很多。

想到此处，沈亦舟对着顾渊说：“陛下刚回宫肯定有许多事务要处理，让严泽送我即可。”

顾渊紧盯着沈亦舟的眼睛，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沈亦舟有点心虚的垂下眸子，半晌才听顾渊道：“无事，也不晚这一时半会儿。”

说着，他向前走了几步：“走吧。”

沈亦舟不动。

“当然，”顾渊回首看了他一眼说：“若是阿言非要和我同床共枕，倒也不是不可以。”

沈亦舟看着顾渊的身影，气的差点尥蹶子，怎么回事，这个小兔崽子现在怎么油盐不进！

他带着怒气地跟着顾渊走了一段路。却发现刚才的马车已经不见了，只剩下那匹马还在原地。

“车呢？”沈亦舟更加没好气了，“陛下是想带着我飞回去？”

顾渊眼中含了一丝笑意说：“这不是还有马吗？”

沈亦舟看了一眼，更正道：“只有一匹。”

顾渊没有说话。

他在顾渊的沉默中突然意识到什么。

好，他明白了。

这个小兔崽子是想和他骑一匹马。

沈亦舟义正言辞地拒绝说：“我不要。”

顾渊却已经环过他的腰，飞身上马，低声道：“晚了。”

沈亦舟还没有坐好，顾渊一拉马绳，马叫了一声，奔腾起来，沈亦舟就直接倒进他的怀里。

两个人出了皇宫，四周寂静的时候，顾渊拉着马缰，压低声道：

“沈佩言，别想逃，你逃不掉的。”

这声音低沉又异常压抑。

沈亦舟背靠在顾渊胸口，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他。

顾渊眼睛深沉，像是在剖析自己，声音有些浓烈的自厌：“我厌恶这人世间所有人，包括我自己。”

这世间虚伪，肮脏，没人性。

在遇到沈亦舟之前，他曾经想要杀光所有人，毁灭这个污秽的地方。

“却唯独”

他沉吟半晌，才补充后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