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也反应过神来了,抱过自己孩子,对着沈亦舟跪了下去,连连道谢。

沈亦舟将女人扶起来,但是身边那个络腮胡却是不乐意了,横眉怒目,眼睛瞪的跟个铜铃似的,只听他道:“他妈的瞎了你的狗眼,从哪里跑出来的小白脸,敢管老子的闲事,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这就不用你挂心了,我自然长命百岁。”沈亦舟自动过滤到这些污言秽语,又指了指小孩说,“他欠的钱,本公子掏了。”

“你有钱吗?”络腮胡十分不讲理的说,“这个小畜生偷上船这么久,要付十倍船钱!”

十倍。

一倍她都付不起。

女人惊恐地抱着孩子后退了一步,求助似地看向沈亦舟。

沈亦舟却像是听到一个好笑地笑话一般,冷嗤一声。

只见他屈尊降贵的伸手,在荷包里掏出一锭银子砸在络腮胡身上:“钱?呵。本公子像没钱的人吗?剩下的就当这是本公子赏你的,不用找了。”

说这话时,只见他眼神明媚,似乎眉梢都挂着张扬二字。

像极了刚离开家门,不谙世事的大少爷。

顾渊被沈亦舟留在船舱内。

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到沈亦舟,这般的神采飞扬的模样,倒是头一次见。

看着那明媚张扬的眉眼,他失神了一瞬。

银子砸在身上,可是不轻。

络腮胡被银子砸的恼羞成怒,举起胳膊就要朝着沈亦舟抡过去。

顾渊眉间瞬间阴冷下去,他随手上捏了个石子,手腕一使劲,朝着络腮胡的膝盖就打了过去。

络腮胡抡人不成,猝不及防的朝着沈亦舟跪了下去,样子格外狼狈。

沈亦舟“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倒也不用行这么大的礼,本公子原谅你了。”

络腮胡脸上阴沉,动作笨拙的爬起身,捂着自己的膝盖,想要再下手,却又怕被打。

他恼怒地呸了一声,恶声恶气地对着沈亦舟说:“你给老子等着!”

沈亦舟笑容更深了,看着络腮胡愤愤离去的背影,很是讨打道:“随时恭候。”

那对母子见此还想要再拜谢,被沈亦舟转身拒绝,他看着络腮胡在不远处和一个领头的人有些什么,唇角微不可见的勾了一下。

鱼儿上钩了。

他目光又转向船边一颗枣核大小的石子上,面露深思,但很快,他就收起了目光。

其实从方才起,那蛊毒又开始细细麻麻的发作了,沈亦舟要敢在蛊毒发作之前,回到房间里。

他不能让那些流匪看出来他身体状况,不然方才的演技可不就白费了。

沈亦舟对着顾渊说:“走,回去。”

顾渊也没有耽搁,他早就已经看到了沈亦舟的身体的不对劲,心里一算大概就知道是蛊毒发作了。

他看着沈亦舟的背影,看他因为疼而忍浸湿的鬓发,他眉心紧紧的皱起。

蛊毒发作是什么滋味,他再清楚不过。

沈亦舟却咬着牙,不想让他看出丝毫。

他垂眸半晌,接着快走了两步,趁着沈亦舟不防备,快速地点了他的睡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