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舟在一旁坐下，青衣的衣摆扫了下地面。他摊开手，将顾渊受伤的手放在眼前，温声问道：“伤口还疼？”

顾渊动了动唇，半晌才道：“疼。”

沈亦舟看着眼前少年的模样：“疼就对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话虽然这样说着，但他还是很小心的托着顾渊的手，轻轻吹了几口。

“疼痛难以忍受的时候，这样吹几下，病痛就消散了。”沈亦舟说到这里，却突然愣了一下。

脑海中却突然显露出一道姿态如松的身影，他似乎穿着铠甲，手中拿着一把一米长的弯弓。

只是身影很是模糊，如何也看不清这人的脸。

沈亦舟皱起了眉。

这难道是原身的记忆不成？

“先生？”顾渊看出了沈亦舟的失神。

沈亦舟思绪被瞬间拉了回来，缓慢的起身说：“无事，早点睡吧，明天早上你还要早下山去。”

顾渊点了点头，他看着沈亦舟眉眼微颦了一下，带着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失落。

*

第二日，沈亦舟悄悄的推了房门，原本是怕吵到了自己那小闷徒弟睡觉，抬眸却见人早已经醒来了。

床上的被子已经被叠的的整整齐齐。

“怎么醒这么早？”沈亦舟瞥了一眼问。

顾渊早起习惯了，尤其是在废院子的时候，天气严寒，睡着了很快也会被冻醒，所以干脆早起。

“我睡不着。”

沈亦舟笑了一下：“是因为今天要行拜师礼吗？”

顾渊抿了一下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道：“先生，若是我以后成为你的徒弟，那你会一直这样相信我吗？”

沈亦舟垂眸看着他说：“自然。”

顾渊又问：“那若是所有人都怀疑我呢？”

沈亦舟终于在顾渊的话里觉察到什么，深眸看了他一眼，半晌，他说：“我的徒弟，自然由我护着，就算做错事，也只能由我惩罚，由不得旁人。”

顾渊眸子动了一下，这时，门被人轻敲了一下，两个小道童的声音隔着门道：“国师，你让准备的衣服。”

沈亦舟走了过去，将衣服接了过来，关上门，对着顾渊说：“过来，穿上试试。”

顾渊目光落在沈亦舟手中，那是一件白袍，腰间的腰带是一条蓝色绸缎，甚至不用上手摸了一看光泽就知道是上好的布料。

顾渊看着衣服，又看向拿着衣服的沈亦舟，眼睛里快速的闪过什么，一把拿过衣服，快速的朝着门口走去。

沈亦舟被他这动作，好笑地看着人说：“那边有换衣服的屏风。”

顾渊看起来慌乱地说：“我去……另一个房间。”

沈亦舟看着小闷徒弟近乎于落荒而逃的背影，弯唇笑了一下。

这是害羞了？

*

沈亦舟没有同顾渊一块下山。

顾渊毕竟是皇宫的皇子，怎么样也得按照宫里的规矩来，需要同管事太监也就是魏自忠一同去往国子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