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到了他对面的沙发上,他身着白色衬衫与考究的西装背心,没有领带,看起来很随性,而与他相反的是,我一身工装,活脱脱的一个工人阶级。
“南希最近怎么样?”我大剌剌地翘起二郎腿,拿起桌上的雪茄点燃一根吞云吐雾起来。
“古巴货。”我享受地笑了。
“你都不关心我?”他挑了挑眉。
“没这个必要吧我亲爱的上司。”
“你把我当上司?”软木塞啵的一声飞出,亨利将红酒倒进醒酒器,“还需要醒一醒,好东西总是需要等待的,你可以先吃点起司,在那边可不容易吃到。这是高品质的蓝纹。”
“有牡蛎吗?”
“如果你想吃,可以叫酒店的厨房现做。”
“我想带点回去。”
“没问题,阿尔,那边的确很辛苦。”亨利悠哉悠哉地摇晃醒酒器,不时凑近瓶口嗅闻。他很懂酒,但在我的印象中他不怎么喝红酒。也许是为了逃避痛苦的回忆吧,这甜美的酒液会把他带到回不去的战前时光。众所周知,当时为了逃去美国,赫尔谢尔家几乎被迫放弃了所有的产业,引以为傲的葡萄酒也拱手相让于纳粹。
如今,酒还是那个酒,人却不再是那个人。我看着眼前这个快五十岁的男人,和煦温柔,眼眸里盛着笑,和我第一次见他时的精英范儿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