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池一诺抹着嘴,扭头去厨房倒水了。

陈向阳这才回过头,指着自己的脖子:“这里也红,过敏了吗?”

佟怀青快速地眨眼睛,不用看,肯定是刚刚被池野啃的,这家伙手劲儿大,亲热的时候也凶得很,前两天掐出的印子还没消,还好都是在腰上和大腿根,而今天完全忘了俩孩子的事,也怪学校租赁的大巴车,给人送到泡桐树下就走了,不然按个喇叭,肯定能听见动静,结束那份脸热的忘情。

池野干嘛呢,还不出来。

初冬天气凉,哪怕不刮风,空气中都有种猎猎的冷意,攀爬在红墙上的金银花开败了,叶子却没掉,深绿色的披针形叶片依然茂盛,被衬托出旺盛的生机。

“哥,”陈向阳突然开口,“你知道金银花又叫什么吗?”

佟怀青刚摇头,就感觉有只小手伸了过来,他下意识地接住。

陈向阳握着他的手说:“忍冬。”

因为其凌冬经寒而不凋谢。

适应力很强,对温度几乎没有什么要求,这种地栽的金银花尤其耐旱,在冬天也能好好活着。

“我们这里的冬天很冷,四季都挺分明的,”陈向阳认真地看着他,“不过你别担心,大哥他可会织手套和帽子了,还有耳护……佟佟哥哥,你见过耳护吗?”

佟怀青笑笑:“没有。”

他以前每年的这个时候,都要飞到南方。

是一只孤零零的候鸟。

“就是能挂在脑袋上,保护耳朵的,”陈向阳的语气满是骄傲,“大哥他会织,你放心,今年再怎么冷,大哥也肯定会让你暖暖和和的。”

那是双干干净净的手,尚未真正进入青春期,介乎于一种孩童和少年之间的青涩,很温暖。

陈向阳低着头,也在看自己的手:“大哥从来没让我们吃过苦。”

佟怀青突然有些鼻腔发酸。

池野的手摸起来,很粗糙,有疤痕和茧子,干过活受过累,却撑起了家里小小的一片天。

也把他托得很高。

“他有时候不太会说话,但很会疼人的,”陈向阳继续道,“并且哦,从来没谈过对象,所以佟佟哥哥,你该骂就骂。”

池一诺喝完水出来,乐呵呵的:“骂什么呀?”

陈向阳顿了顿:“诺诺,大哥在干啥呢?”

池一诺不明所以:“在厨房做饭呢,正淘米。”

“你知道吗,淘米水能美白,”陈向阳表情特正经,“你去盯着,别让大哥倒了,晚上用这个洗脸。”

小姑娘一扭头跑了:“真的吗真的吗?”

屋檐下的门又关着了。

陈向阳坐回来:“还有就是,大哥他认死理,就是一旦决定了啥事,可犟了,十头牛就拉不走的那种……”

小孩搜肠刮肚想了半天,对上佟怀青沉静的眼神,挠挠头:“别的我也没啥说的了。”

“佟佟哥哥,”他放下手,“我们都特别喜欢你。”

佟怀青轻声道:“谢谢。”

门被推开,池一诺风一样跑出来:“淘米水已经倒了,明天我再洗,烤红薯都要凉了!”

她拿起那个吃了半拉的红薯:“你们聊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