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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顾野毫不在乎的莫闻远和现在紧张到失声的莫闻远是两个极端,无论是金钱还是权利,都骑在顾野头上,无时无刻不在耀武扬威,包括仇恨,包括莫文轩。

除了顾野,没人知道他用了多长时间才把这两个极端的莫闻远慢慢拉扯重叠,让他变成了一个会感到难受和疼痛的人。

那些湿答答的头发贴在莫闻远额头上,他们早上见到的莫闻远,虽然带着疲累,但眼神清明,整个人干净利落,非常干练。

现在的莫闻远,浑身都是污浊,头发的发胶和汗水融合,慢慢滴落,砸进了他劣迹斑斑的心。

那颗心上,曾经有着无人能撼动的铁锈,它封闭且讽刺着为它所不齿的爱情,没想到一颗子弹打开了一条缝,接着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可以说,那颗心,是顾野用自己的鲜血,一点一点慢慢温养着,直到它从新跳动。

何诺承疑惑,“真的有人看不清自己的内心吗?”

齐君与顿了顿才说,“有的,有很多人,他们不经历,就看不清,只有经历了,才知道自己当初错得有多离谱。”

何诺承叹口气,“可惜了,世上没有后悔药。”

齐君与也默默的叹了口气,喃喃道,“是啊。”

那个凉薄冷硬的莫闻远肯定不会想到,等到真正失去的时候,他会感到灭顶的害怕,他想的越多,就越感到害怕,像是有一只手在不断的撕扯他的心脏,他感受到了,却只能升起一股无力感。

泛着幽光的碎片可以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冰冷的仪器却不一定能把那条命救回来。

冲击力太大了,莫闻远没有多余的精神和时间去修建自己内心已经坍塌的废墟。

人生就是这样,计划赶不上变化,今天的你不会想到自己明天是什么状态,又会是什么想法。

要是早上就告诉莫闻远晚上会发生这一幕,他说不定还会嗤之以鼻,就算知道顾野跑了,他也还问着唐梓订婚典礼要不要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