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英有些惊讶了,韩这人他知道,淡泊名利,虽不至于是钱财如粪土,但也没到会主动参与辰亲王的海贸上来。
这样的事和他表现出来的品行相悖了。
张英很怀疑他在背后有事。
但皇子们都还小,大阿哥多年被皇上打击现在老老实实的,他跟谁闹事儿去?
“你帮忙问问,可以的话我也给王爷投一些,”张英好一会儿没说话,韩看起来很局促的样子,“咱们做这个官外人看着风光,却也多有难处的啊。”
张英说道:“行,等明天上朝我找辰亲王问问。”
就是比较好奇,韩为什么会找他来说这个事。
只因为他和辰亲王关系比较好?
第二天上朝路上碰见陈廷敬,他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在皇家书院,平日不用上朝,但开年第一个大朝他人还是要到场的。
张英说起韩昨日去找他的事,问道:“你说,韩家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韩是清流官员,要是高士奇着急加入辰亲王的海贸中还不奇怪,韩最先冒头出来就总让人觉得有些违和。
陈廷敬老家是山西的,跟韩又不是一届,对他的了解也只是浮于表面,笑道:“或许就是看辰亲王的船到海外走一圈能换来很多好东西,想参与一番呢。说实话,我都有些心动。”
天底下没有几个不爱钱的人。
就算不爱钱,那只有海外才有的千里眼、老花镜,也都是让人无法抗拒的好东西。
张英:“你没开玩笑?”
陈廷敬迈上台阶,“真没开玩笑,你什么时候去找辰亲王?咱们一起。”
“不过,我虽然跟韩状元不熟悉,但我近来听说了一些风言风语,跟他有关的,还很是龌龊。”
韩是康熙十二年的进士,殿试当天,以一篇指斥三藩的策论被皇上钦点为“第一甲第一名”的状元。
此后担任起居注讲官,备受皇上信重。
本该有大好前途的一人,却在十八年请了个长假,说要回家改葬他父母,之后一直在老家待六年都不主动还朝。
俨然一副放弃仕途,归老田园的姿态。
这后面若没有事谁能相信?
走上乾清宫外面的御阶,熙熙攘攘的就都是穿着官服来上朝的人了。
陈廷敬这才压低声音跟张英道:“我只听说韩学士曾经欺辱了一个良家女子,被人拿住了把柄,八年前乞假回乡就是被人威胁了。”
张英有些震惊,但身边一会儿经过一个人,他不得不揉揉脸,对陈廷敬道:“下朝了我跟你一起去书院。”
心里还是吃了个大瓜之后的不平静。
韩那么个人,看起来比他都克己复礼的,能被人捏住那样的把柄?
新年后的第一个早朝就在张英将信将疑的猜测中过去了。
苏辰正在大声读书的时候,先生过来找他。
陈廷敬站在窗口,敲敲玻璃,示意出来有话说。
苏辰放下书出去,跟着先生来到办公室,然后看见了坐在办公室里的一群先生。
张英:好像现在没我什么事了。
“先生们,找弟子有什么事啊。”苏辰问道,心里毛毛的,总不会开学第一课就是先生们的考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