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湖笑道:“这和出家还不一样。佛教那些人,不过是捧着一个泥塑土偶的迷信罢了。”

苏辰:你还知道迷信?

算我孤陋寡闻,不知道清朝初期已经有了这么先进的看法。

“我们的中国区主教,福建宗座代牧颜当,此时就在福州府,你要不要去见见?”赵湖保证,“你们二位这般人杰,是足够请颜当主教给你们主持受洗仪式的。”

胤心头的气愤已经平静下来,说道:“好啊,我们兄弟在外无事,跟你去见见这位主教也无妨。”

拉拢到这么两个大教徒,赵湖喜形于色,约定好明日出发的时辰,还拿出一本灰色布皮包装的经义书送给他们。

两人离开这艘小船时,明亮的弯月已经来到天心正中。进了自家船舱,胤就把那本圣经扔到一边。

“京城的那些传教士倒是老实,福建这些个,都想在我们清朝建起一个国中之国来了。”他气得一口闷一大杯凉茶,“哥,天明之后我去福州府调兵,找到这个主教的老巢直接把人押送进京交给阿玛处置。”

“他们的主教都在这儿,这里发展的的教徒不会少,如果直接拿人,恐怕会发生□□,”苏辰想了想,说道,“明天我们也不必去探他们的老巢,回到京城找个传教士给颜当写封信,不信把他诓不到京城。”

胤听着他哥的分析,渐渐冷静下来,但想起他哥说不让他祭孔都可以的话,只觉得自家这个哥的确有些离经叛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哥那个道士师父给他幼年的影响太深了,以至于哥对什么都能保持一种局外人的冷静态度。

这就越发显得他哥当年为他亲手杀了一个贴身大宫女时的可贵。

胤此时更觉得除了他和阿玛他哥对其他的人和事都看得很淡,这个感觉不是错觉。

苏辰看保成又发呆,抬手在他头上揉了揉。

“为免和赵湖纠缠,后半夜咱们就开船。”

胤嗯了声,才想起打开他哥的手:“孤是大人了,以后不要像揉小四那样揉孤的脑袋。”

语气和神情都特别傲娇。

苏辰忍不住笑了声,双手枕在脑后就地往后一躺,“睡觉睡觉。”

胤没有睡,出去安排好各方面的事宜才回。

回来一看他哥都睡觉了,还打起了呼噜。

小心地给哥加上一张薄毯,他便也躺在旁边睡了。

不知睡多久,胤被外面的隐约的刀器相撞声惊醒,撑着爬起来向外看了看,月色更加明亮,在水面上照射出一片亮光。

一翻身才发现,旁边的位置是空的。

“把你吵醒了?”

胤来到外面,在岸边看见他哥,他哥的面前,一个人在岸边的浅水里扑腾着,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他跳下船,走过去才发现入夜时给他们传道的艾五就站在他哥的另一边。

这时也看清了水里扑腾的人,是那个赵湖。

“怎么回事啊哥?”

苏辰下巴点了点水里的赵湖,“这家伙在外面还放着他自己的探子呢,不知道观察了咱们的侍卫多久,想是咱们一回去他们就研究起咱们的身份了。”

“然后,”苏辰侧身看向旁边的艾五,“他们就起了内讧,赵湖担心事情有变主张立刻离开,艾五主张继续发展咱们入会,二者便打起来了。”

艾五嘴角抽了抽,没想到他下船之后跟这小子说的话,他得出来这么一个总结。

赵湖如果只是想单纯的离开,他用得着跟这个素来不睦的人翻脸吗?

入会之前,赵湖是个打家劫舍的强贼,惯做的就是杀人夺财之事,入了这个方济会之后,一通忏悔似乎便已把他前半生的罪孽洗了个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