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暑气将过,路两边树木郁郁葱葱,时不时就有小风吹来,骑在马上还不算太难受。
不到一刻钟,曹寅脸色古怪的打马回来。
康熙忍不住笑道:“怎么,说的什么将你脸色都吓白了。”
曹寅看那些比较喜欢纠正王爷错误的大臣靠后面,才小声道:“萨利安说他有一本解剖的书,王爷听了很是感兴趣,他们便就着解剖聊起来,”肚子、肠子、心肺乱飘,如果他是个没见过血的普通人,早吓哭了。
康熙一听这个话题就不健康,担心萨利安把他儿子影响成残暴之徒,吩咐道:“你去把辰儿叫到前面来。”
曹寅来通知苏辰皇上召见的时候,他正在和萨利安介绍中国的解剖书《洗冤录》。
萨利安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全是感兴趣的迫不及待,“红伞验骨?这简直像是神话传说,王爷,您带着那本洗、洗清冤屈集录吗?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阅读了。”
苏辰不好意思道:“没有。不过你还得先学学汉语,要想看懂洗冤录需要很好的汉语造诣。目前我们国家没有《洗冤录》的英文版本,以后说不定能有哦。”
萨利安的失落依然肉眼可见。
曹寅就是在这时候骑马过来的,苏辰听到阿玛叫他过去,虽然还有很多话没有跟萨利安聊到,他还是老老实实跟着曹寅往前面去了。
康熙看见儿子回来,没有问他同萨利安的谈话,只是指了指前方掩映在葱绿树叶中的小路,说道:“这条路能并排四骑,辰儿,保成,可敢跟阿玛赛一赛马?”
苏辰点点头,因为看得出来他阿玛兴致不错。
保成也没有意见。
于是康熙居中,苏辰左边保成右边,荣广鸣枪为号,三匹马瞬间如离弦之箭往前冲去。
后面一个梯队的索额图才注意到这一幕,立刻着急的喊着前面的侍卫:“跟上,快跟上,皇上太子王爷,人一个出了事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荣广等人自然要跟着的,对如此着急的索额图很是莫名其妙。
最后,索额图着急了个寂寞,一腔关怀也没有被该看到的人看到。
赛马能加快速度一点儿都不假,一刻钟之后,康熙身子几乎贴在马背上最先追上前面负责各种安排的先遣队。
保成第二,苏辰这个菜鸡第三,等保成也到了他们阿玛停下的地方歇着,他才喘着气追上。
而先遣队已经在前面一二里处停下来扎营。
“喝点水,”康熙把挂在马肚子旁边的一壶水摘下来递给儿子,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模样好笑道:“辰儿,你这马术得加紧练习,以后有机会还要带你们去草原上看看你们太奶奶曾经生长过的地方,大草原最适合赛马,若是跟我们比试,你这一落下去就看不见人了啊。”
苏辰捧着水壶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这是加了长白山上等紫参片和一些些盐的超级能量水,流汗之后喝一大杯特别舒服。
“阿玛,我一开始也是紧追着你们的,”对于他阿玛的说法苏辰不认同,“到最后一段我才勉强跟不上。”
怎么也不会赛马的时候能把自己弄丢了的程度。
他们走到这里就不走了,后面的队伍还很长,按照现在的时间他们倒是还能走几十里,但后面的人要追上大部队是需要赶路到后半夜的。
原地休息了一会儿,康熙看路边是一片林子,问俩儿子:“想不想去打猎。”
保成立刻响应:“想。”
他要打一只兔子,叫他哥做红焖兔头吃。
等到后面的第二梯队跟上来时,康熙已经带着两个儿子在营地附近的水泉边宰兔子,那血呼啦的场景看得好些文臣不适。
索额图素来以武标榜他自己,宰兔子对他来说是小场面,目光找到皇上父子三人就跑过来表示自己对于他们赛马的担心。
最后索额图得到一个差事,给焖在罐里的兔头烧柴。
夕阳橘红色的光芒照射在大地上,马蹄哒哒走过的是从初春开始就修的向吉林的直道,长长一条队伍几乎望不见来处。
水泥路面平整结实,但却是马蹄声无数,等最后面装着吃穿用度之物的车子走过去,有些仓促修起来的路段都把路面碾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