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把折子扔还给梁九功:“收起来。找到鲁一,叫他来乾清宫为他父亲申冤,朕会给他做主。”
梁九功轻轻“”了一声。
侍卫鲁一到乾清宫为父伸冤的时候,索额图正在和苏辰说话。
他说李光地觉得苏辰不尊重授课师傅,想去跟皇上告状,是他给拦下了。
“二姥爷疼保成,可也更疼你。”索额图语重心长,“辰儿啊,你都不想想当日如果不是二姥爷立刻把你送到宫里,你还得在外面流浪多少时间?你看你现在的模样和小时候是不那么像的,到现在的话皇上未必能一眼就把你认下来。”
苏辰点头:“嗯,我一直记着二姥爷的恩情呢。”
“那你还跟二姥爷不亲近,”索额图笑道:“咱们整个赫舍里氏都是你和保成的后盾,我在郊外置了庄子,种的都是你喜欢的樱桃啊什么的,明天咱们去骑马玩。”
苏辰:“明天又不是休沐,你有空啊。”
索额图肯定道:“有空。”
然后索额图没想到他真的很快就有空了,那鲁一小崽子在万岁爷跟前把他给告了。
被传唤到乾清宫跪在地上的索额图高声喊冤:“皇上,奴才冤枉啊,奴才真实的是不小心,那老仆眼花耳聋的,他没有看见奴才的箭,奴才的箭又偏了才那般巧合。”
康熙不置可否,大殿中一阵沉寂,能为父申冤的鲁一当即上前陈明:“老父刚死的那几天,奴才亲自去索府附近查问过。亲耳听到索府大管家谈论此事,他亲口说我父亲是被索相故意射杀,只因为我父亲看见索府大爷的败行。”
索额图一脸震惊没想到的模样,看着鲁一道:“鲁侍卫,当日收我钱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鲁一瞬间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呈到头顶道:“请皇上明鉴,奴才老父命贱,却也不能用银子就买走的。”
苏辰站在一旁,暗暗称赞道:“说得好。”
有钱人经常会有这样一种悖论,你拿了我的钱,你的命你的尊严,你的健康,更常见的交换是你的孩子都得按照银货两讫的规则给我。
而不想一想,拿钱想要买走别人的尊严不算太过分,但凭什么买命买健康买孩子?
银钱真的能按照商品交换规律买走一切吗?然而,交换规律中最重要的一条是等价,请问多少钱能和别人的生命健康孩子等价?
康熙接过梁九功递上来的银票,问索额图:“你还不知道错在何处吗?”
索额图坚持道:“奴才不知。”
康熙发了火,怒道:“索额图,你现在真是要无法无天啊,朕还活着呢。”
索额图猛的跪趴在地,心里却明镜似的,皇上只怕是早想办他了,今天捞出这么一件事来当切口。
只是为什么是今天?
索额图一点都不怕,因为他和保成绑的太紧了,皇上不会如此就把他弃置在一旁。
打了他不要紧,伤的却是保成。
索额图这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叫康熙心头的气怒一下子窜出老高,当即下旨剥夺索额图内阁大学时之职,其他的兼职也一并卸了,叫他回家去反省。
而鲁一,在这件事之后便成为乾清宫銮仪卫,倒也不必担心索额图会向他家报复了。
苏辰看他阿玛那么生气,下午便去御膳房做奶酪棒,忙碌半下午收获一大框。
他拿着这些甜食到乾清宫安慰阿玛,然后发现阿玛竟然一点都不生气了,还看书在哈哈大笑。
他看向梁九功:阿玛不会是气过头了吧?
梁九功走上前小声道:“辰亲王过去陪皇上说会儿话也好。”
那,也好。
自己终究不如梁九功这个贴身伺候人了解阿玛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