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尽头是一株海棠树,不是花期,海棠树上密密匝匝的都是青绿的叶子,辰亲王就坐在树下的椅子上。
说实话,这架势一点都没有王爷的威仪。
“下官叩见王爷,”程平在三步外麻溜的跪下。
苏辰看他这样子,怪不得刚才保成都看出来问这官是不是得罪过他呢,不过心理素质不好还有些贪,比心理素质超好的官员要可靠许多。
因为他们即便贪,也不敢大贪。
胆子在那儿搁着呢。
至于跟清朝找一个清廉到一丝一毫都不贪的,苏辰根本不做那个童话梦,他咳了咳说道:“程大人,你那天对我不敬的事,我按你不知者不罪,不会告诉我阿玛的。”
根本不提他纵容师爷吃拿卡要这样的事,因为现在的官场就是这样,想拿一个官员的贪治他的罪,除非对方是个和一样的巨贪。
否则充其量也就是被革职赶回家去,到家人照样做一方名望乡绅,但是若说他对一个亲王不敬,那后果可要严重的多。
果然听了辰亲王的话,程平额头上的汗珠子一层一层往外冒。
苏辰道:“不过煤球的事你能给我好好办,以后我保证不跟我阿玛说你坏话。”
程平:您哪是不要说坏话的样子,您是捏着下官的小辫子不撒手了。
要一刀子给个快的,或打或罢官都不会让人这么难受。
“下官不敢不好好办,”程平再次垂下额头,“王爷放心,如同任师爷那样的事,绝对不会再发生在您的事上。”
赚多少,咱都给到您兜儿里。
苏辰想说在山西发展的煤球产业,是朝廷的不是他的。
但要开口才觉得无力,解释再多,恐怕都会让人觉得这是冠冕堂皇的说法。
程平不听上面表态,小心翼翼的抬头:这总不能是让他在搁别处能扯上关系的都搜刮一层吧。
苏辰看见程平这您还有哪儿不满意的神色,很想朝天翻个白眼,但也得点头,说道:“给我办事只有一个要求,不要剥夺平民百姓的利益,知道吗?”
程平有一瞬没反应过来,您是不是要说不能剥夺您的利益啊?
苏辰再次道:“明白?”
程平忙点头:“明白明白,王爷仁慈,下官一定晓谕大同府上上下下。”
苏辰头疼,说道:“不是我仁慈,是我阿玛仁慈。”
知道。
程平觉得辰亲王比较难伺候,以后的差事肯定会很难当。
不想王爷接下来只说把之后发现的煤矿都记挂到朝廷科技发展观名下,摆摆手就让他下去了。
“具体的方案,等我回宫后整理整理再让人送来。”
程平后退着足有三米远,才转身离开。
保成从海棠树遮挡着的窗户里跳出来,笑道:“哥,他是不是叫你吓怕了?”
苏辰摇摇头:“是他们想的太多了而已。保成,以后表示要给你办事的官员,你都不要太过倚仗,尤其是索额图二姥爷那样的。说起来,这两年他打着你的名义又拉拢了不少人吧。”
保成和他哥挤在不算宽大的椅子上,双腿抻直那么瘫坐着,道:“还有明珠,他们俩现在都结成党派了。”
苏辰道:“这是必然的,我早就看出来明珠这人了,特别会揣摩阿玛的心思不说,越爬越高之后跟索额图争了这么多年,现在想压索额图一头了。”
“不然他们叶赫那拉跟乌拉那拉又扯什么亲戚?”保成说着都想笑,“哥,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两年,可给大阿哥表现成什么样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