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显然对方并不打算善罢甘休,步步紧逼,直到完全将许念钉到了床上,毫无还手之力。

二人四目相对,陆文州俯视着那张苍白惊慌的面孔,毫不留情给予对方致命一击:“你说句话,我把命还你!”

许念满心悲怆,不等作出反应,整个人都被一股干燥温暖的气息笼罩,距离太近,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打在自己脸上的炙热鼻息,强大的压迫伴随着熟悉的触碰,令他必须全力以对才不至于让身体发出颤抖。

自己是为什么来的?

对了,他来此只是想问那人一句,“离开故土,你可曾后悔?”

好在对方没有下一步动作,很快从他的身体上撤离,径自来到窗前,望着脚下的车水马龙,陆文州双手插兜,深吸一口气,平静道:“你的妻子很漂亮,女儿也很乖,不用向我示威,我知道你现在过得很好。”

停了很久,背后都没有任何回应,直到耳边传来一声怒气冲天的摔门,他才苦笑着将口袋里被捏得变形的钱夹掏出。

颤抖着翻开,注视卡槽里的那张照片,他的目光变得柔软而深沉,缓缓地,低头吻了上去。

那是十八岁的许念,站在老宅的柳树下,笑容明亮干净,眼底没有半点阴霾。

那一年他刚爬上他的床,他发过誓要把他当宝贝一样疼一辈子。

第71章 谈恋爱还要孩子教

“所以你就这么回来了?”

闻舒坐在椅子中,两条长腿交叠着搭在办公桌上,手里转着一根签字笔,细长的指头灵活翻飞,蝴蝶一样好看。

他边玩边揶揄沙发上的好友,“三十岁的人了,发脾气都不会,他敢动你你就不能打他吗?又不会还手。”

许念已经够烦的了,芝加哥的经历让他无地自容,早知道就不去开什么狗屁会!半点收获都没有,还出了这么大的糗。

“说真的,”闻舒见他垂头丧气,越发起了调戏人的兴致,“你是不是还想着呢?”

“想什么?”许念沉浸在懊恼中,回答时的目光有点儿呆。

闻舒把腿一收,踱步来到他面前,叉着腰居高临下,“想跟人复合呗!”

许念不屑于回答,一副“你是不是脑子进水”的表情。

闻舒抱着双臂在办公室里来回走,那根签字笔被他放在嘴唇下,有意无意咬着,“你看啊,他现在没权没势,都穷得跑去乡下当农夫了,又老又丑身上还有老人味儿!况且你们两家之间还有世仇,值得你为了个破钱夹子去给人千里送?”

“他才三十八,哪来的老人味儿啊,也不是很丑,至少身材还在。”许念听得满头黑心,下意识反驳,话音落地,就见闻舒对自己不怀好意的笑。

许念被他笑得心底发毛,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我跟他没仇,我要报复的是陆家,又不是他。”

“这不一样?”闻舒问。

“不一样啊。”许念皱眉,不理解对方怎么会问这种白痴问题。

闻舒摸着下巴打量他,几秒后手掌搭在脑门上,发出一声恨提不成钢的长叹:“完了!你彻底没救了!”

许念被逗乐,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决定不跟人在这里东拉西扯,本身也只是来开药,顺带着探望下闲得快要长蘑菇的院长大人。

正准备告别,听闻舒在背后道:“抽个时间去那边看看吧,效果不错,也不用太久,两三个月就可以,总比你这天天吃药强。”说的是两人共同的那点小秘密。

“再说吧,年底有空就去。”许念敷衍着拉开门。

闻舒看他离去的背影,深深叹息,总感觉这样的许念有点可怜。

半年前刚回国时,他就在对方身上发现了这种自暴自弃,看着每天精神饱满,实际就等着油尽灯枯。

想必人一旦失去对未来的期待,很多事就只剩下将就。

说难听点就是死了跟活着没什么区别。

闻舒其实不太能理解,打小就骄纵的性格让他即便已经三十二岁仍容不下半点委屈,受不了就分,放不下就找,干嘛非把自己活得这么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