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大门大户的秘辛往事也难免落入俗套,公公对儿媳的偏爱,逼得亲儿子都要以断绝父子关系来威胁。

最终这件事以夫妻俩搬出祖宅为结束,可当真结束得了吗?

随着年月增长,大家渐渐发现,当儿子的长相越发不像自己父亲,反倒像极了隔辈的爷爷。

这其实也没什么,隔代遗传再正常不过。

左右都是一家人,就连亲子鉴定也省了。

奈何人都有劣根性,特别是在八卦他人隐私这件事上,恨不能个个化身侦探,把旁人的家世丑闻扒个底朝天,然后再像蒲公英散种似的吹得到处都是。

谣言多了,也就无人在意真相是什么。

都只是在满足自己那阴暗见不得光的窥探欲罢了。

所以事实是,陆文州的父母恩爱得很,而老爷子对儿媳的“别有用心”并非是什么肮脏龌龊的不伦之情,只是一厢情愿的弥补。

至于为什么是一厢情愿?

在陆文州十一二岁时,曾偷听到母亲这样说过,“爸不是在看我,他是从我脸上找别人的影子。”

书瑞。

就是这个陌生的名字。

让陆文州那个振兴了整个家族,无所不能到犹如天神般的祖父,默默放在心里,记挂了大半辈子。

他不知道,在许多许多年前,他的祖父为了这个人险些就要抛家弃子,去赴那一场空。

他知道的是,这个叫书瑞的人与许念有着同样的面庞,温柔、明媚,笑起来如同三月朝阳,能将一切冰雪消融。

“你爸要是还活着,不知会不会后悔将母子俩带回来。”

四个人,两张面孔,如同一场轮回。

这一刻,陆文州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盯着高高的房梁,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我爹用他换了当家的位置,我爷想在他身上寄托念想,他们加起来都不如您狠,您是要把他拽到这漩涡里,说是补偿,却要让他这辈子都活不舒坦!”

此话当真戳心戳肺,老太爷目中一痛,当即就要开口骂,听陆文州稳稳的继续道:“可我在这儿,阿念就是阿念,不是棋子,更不是为了弥补过去找的借口,只要我陆文州还有一口气,那他就只是许念,谁也不能把他变成旁人。”

气氛瞬间凝重,停了很久,老太爷才不忍的问道:“不怕他知道身世后会恨你?”

陆文州惨然一笑,摇了摇头,“想不了那么远,眼下我心里有他,他也知道我心里有他,这行了。”

老太爷听后蓦然笑了起来,“你们这爷仨啊,一个赛一个的痴情种!”

陆文州扶着桌角起身,脚步站稳,背脊笔直,如同一棵挺拔的松树,向对方一咧嘴,“不好意思,招您嫉妒了。”

老太爷一棍子丢过去,没打中,正丢在人脚下,瞪着陆文州骂:“我嫉妒个屁!一群蠢货!”

陆文州弯腰将拐杖捡起,嬉皮笑脸地递过去,“我们是蠢货,您不蠢,这两年经济不景气,那些个鸟儿啊鱼儿啊的,您要不就甭买了?”

“还管到我头上了!”老太爷将刚捡回来的拐杖一丢,岂料对方早有准备,赶在被砸中前一溜烟逃了出去。

第46章 爱让傲慢者低头

转眼间来到六月中旬,距离许念从林安回来已经过去很久,时间却仿佛停滞一般,那些令人头疼的问题从年初到年中仍没有半点思绪。

这期间他找过陆文州,希望对方能够发发善心,出面帮闻舒追回欠款。

陆文州对他这生硬的态度非常不满,碍于大病初愈实在没精力把人收拾一顿,只不冷不热的嘲讽,“你这保姆当得称职,想帮忙叫他自己来求我!”

让那只高傲的花孔雀主动来求人?这不是天方夜谭么?

许念没辙,眼下他自己也是深陷泥沼,工地上的人命案没压住,也不知是谁挑唆的受害者家属,不等判决下来,就有风声说他们要去告御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