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徒生想要起来,却感到了一股疼痛从脸上散开。
鼻子好疼。
“嘿,你醒了。”床边蹲着一个人,正是北风,他幸灾乐祸地说道,“不愧是巫师,半个小时就醒了。”
法克!安徒生握紧了拳头。
尤斯神父竟然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就这么干脆利落的,直接一拳就打晕了他。
安徒生回想着对方那一拳展现出的非凡速度和力量,心有余悸地朝着经文声响起的地方看去。
“快走吧,老头在祈祷的时候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会停下来。”北风嘿嘿笑了起来,“上次他把我鼻子都打歪了,幸亏街对面就是诊所,不然我就要有个歪鼻子了。”
安徒生立刻捂住了鼻子。
他原本打算出了教堂范围就立刻疗伤的,现在看来,还是要找医生看看,万一愈合后发现鼻子歪了一点,那就惨了。
安徒生有些恼怒地盯着远处祈祷的神父,对方穿着黑色的长袍,正背对着这里,看起来全神贯注,心无旁笃。
要不要当场报复回来?
安徒生下意识地潜行了几步,接着,他观察到那套原本宽大的长袍套在神父身上显得那么紧绷,对方坚实的手臂肌肉轮廓隔着布料都清晰可见,尽管没有任何精神力散出,但尤斯神父那宛若岩石般的硬朗气势,看上去能轻易捏死任何不自量力的偷袭者。
安徒生抿了抿嘴,又看了看屋顶那些天使雕像。
他总感觉那些雕像一直在盯着他。
沉默了几秒后,安徒生决定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调转方向,快步朝门口走去。
北风的嗤笑声响了起来。
安徒生跑出了门,站在外面,对着北风竖起了最长的一根手指,友好地进行了告别。
坐在诊所面对医生的检查时,安徒生这才感到那种被人注视的感觉消失了。
“应该是那些雕像在盯着我看,不过尤斯神父的攻击方式和石心有一点点像,也不知道他们谁更厉害些……咳咳,我可没有落荒而逃,这是兵法书上所说的战术性撤退!而且神父看上去三十出头,年纪比我大,万一被我打伤的话,我会内疚的……”
经过一番毫无说服力的自我安慰后,医生帮安徒生包扎好了鼻子。
“没有歪,伤势不重。”黑眼圈大得让人侧目的诊所医生声音疲惫地说道,“年轻人恢复得快,下次上台阶的时候别再摔倒了。”
“好的。”安徒生有些窘迫,他总觉得自己小小的谎言被对方看穿了。
医生点了点头,打了个哈切:“找护士拿一些药和纱布吧。”话音未落,一个新的病人已经开始敲门了。
安徒生看了几眼医生,发现他脸色蜡黄,看上去虽然比较年轻,但发际线已经十分堪忧,一副长时间缺少睡眠休息的模样。
“是你啊。”护士抬眼看了下安徒生,摇了摇头,“你女朋友没有再吐了吧?”
安徒生立刻认出,这是他陪芬妮来看诊时遇到的那个护士。
“她已经好了。”安徒生解释道,“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护士飞快地把药包好递给了他,嘀咕道:“普通朋友?那你的鼻子是怎么回事?不就是因为争风吃醋被人打断的?年轻人,你这样的事我看得多了,奉劝你一句,如果不能和她订婚,就不要带她来诊所治呕吐!”说完,她又瞪了安徒生几眼才离开。
安徒生有些哭笑不得。
这位护士显然误会了!但对方是个陌生人,现在正在接待来拔牙的小孩,他特地过去解释,她不但不会信,更会笃定他在欲盖弥彰。
走在街上,安徒生有些郁闷地看着来来往往的年轻恋人们。
在学院里,是有些自称为“狩猎派”的学生,他们不分男女,追求及时行乐,也闹出过不少绯闻。
“可我看起来和花花公子完全不沾边啊……”安徒生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衣着,他穿着最普通的学院校服,胸口没有宝石胸针,手上没有钻石戒指,袖扣也不是黄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