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的余秀兰亲妈张招娣,也就是余禾的大伯母跟苍蝇闻见臭蛋似的,闻风而动,凑上来插话,“哎呦呦,妈,您怎么光记着余禾这么个小丫头片子的事,我们家成龙,可是余家的独苗苗,唯一的男丁,都快二十的大小伙子了,还没有娶老婆,将来可怎么办哦。”

王爱花因为年纪大了,眼皮厚重,耷拉下来,她瞥了喋喋不休诉苦的张招娣一眼,凶而刻薄,“我让你插话了吗,做人媳妇这么多年,一点规矩都不懂。”

张招娣只好不服气的闭上嘴巴,却在王爱花看不到的时候翻了个白眼。

王爱花嘴上骂张招娣,但却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咳嗽一声,有陈年老痰的浑浊感,“我是成龙的亲奶奶,忘记谁也不会忘记他的事。

余禾生得这么俊,将来嫁了人,彩礼钱能少吗?攒一攒也够给我大孙儿娶媳妇了。”

说着,王爱花的眼神又落在张招娣短而肥的鼻子,还有眯得睁不开的眼睛,冷哼一声,颇为嫌弃,话里话外透着股怨怪的味道,“你看看你这副德性,要是把秀兰这丫头也生得和余禾一样好看,说不定我孙儿连进县里做工人的钱都有了。”

张招娣知道自己长得不好看,但是她这么多年给老余家做牛做马,还生了余成龙这么个男丁,长得不整齐又怎么样?

她愤愤不平张口想辩解,被身边的丈夫扯了扯衣袖,想起婆婆的难缠厉害,只好闭嘴。

横竖卖的是余禾,不是她女儿,自己儿子还能得利,损两句也就损吧。

这么一想,张招娣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她甚至有闲心看着何春花的方向,笑得春风得意。

一直不说话的爷爷余三贵却突然开口,嗓子是老烟嗓的沙哑,但说话的语气有农村里一家之主一锤定音的冷漠,“这种事,到底要问过老二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