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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行时,一般用中间的手臂撑伞。

他在一开始就注意到这一点,从唐沢裕的左后方绕出来,接伞又刻意用了左手。不经意制造的巧合下,中间的手臂就空出来,能够轻松地护着他的肩。

空气是凉的,雨是凉的,伞面在漫天蔽野的雨幕中搭建出一片小小的干燥的庇护所。无孔不入的凉意中,另一道体温鲜明地贴在身侧。

黑泽阵有点遗憾于这个季节。如果是飘着雪的严冬,他可以掀开半边风衣,正够他钻在里面。

唐沢裕小声道:“你快点走。”

他如临大敌地警惕着那些从天而降的雨,无意识扯着他的衬衫催促,像小动物用爪子刨着地。黑泽阵欲盖弥彰地解释:“伞沿的雨会打湿裤脚。”

其实不然,他只是想走得慢一些。

唐沢裕:“……已经湿了!”

不像刚从考场出来的黑泽阵,冒着雨过来接人,他的长裤末端早已呈现被水洇湿的暗色。被黑泽阵一说,他的脚步却放慢下来,但黑泽阵有意提快速度,两人很快就迈过门槛。

雨水被屋檐拦在身后。

黑泽阵收起伞,很快旁边就有人接过。这里是一间餐馆,餐馆门前是一片广场,停在这里的都是汽车,自然没有人像他们走着来这么狼狈,但前厅的侍者依然很快递上了毛巾、热水。

唐沢裕擦干发丝,终于从被雨打湿的流浪猫恢复成那种骄矜的样子。

他将外套递给侍者,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雨太大了,你知道的吧。”

黑泽阵喉间通过气流,他竭力不让那演变成一个笑。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