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他……看起来很冷血,嗯,也不是。就是……很冷漠的那一种。”
“我应该骂了他吧,”和泉直子说,“他当时反问我,‘那你又为什么要救他们?’”
这里是一家私人疗养院,雪白的走廊安静无声。两侧整齐排列的病房里,其中的一扇虚掩着门,谈话声从里面隐隐绰绰地飘出来。
和泉直子正说到七年前,自己即将冲进双子楼的经历。
那时她还只是个流浪女孩,靠破旧的毛毯与垃圾为生,直到一个男人走过来,递给她食物和水:
“顶楼的炸弹快爆炸了。”
唐沢裕说。
当时的和泉直子还不知道男人叫唐沢裕,自下而上的角度,仰起头的女孩只看到他的下颔。回忆里的她记不清他的神情,但那大抵是冰冷的,因为男人从声音到动作,无不透露出一种事不关己的漠然。
和泉直子像颗炮弹般发射上楼,十分钟,从即将爆炸的楼层忽悠走了十七个排爆警。
时间毫秒之差,如果和泉直子再犹豫片刻——或者她跑得再慢点,这十七个人连尸体都留不下来。回到与他见面的小巷,男人果然还等在那里,和泉直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质问道:“如果我不上去,你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他们炸死吗?”
“——”
“17个人。那是足足17条人命!”她的话活像抵着牙缝挤出来,“你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一副马上要蹿去一旁报警的样子,男人终于回答了她的第一个问题:“假设不会发生的事情是无意义的。”
唐沢裕垂眼看着她,忽然又极轻地笑了一下。
“那你呢,你又为什么要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