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知道的是,电话线的那一头,安室透死死地咬紧牙关,力道如此之大,以至于下颔到颧骨泛起一种酸涩的青白色。
藉由这个动作,他才能让自己的声音维持稳定:
“这几年经济下行,议会一直有削减公安预算的消息,是降谷正晃顶在上头,才让这些提议没有被最终落实。他有行事的特权,我不该动他。”
安室透低低地说:“我知道错了,只是——”
他声音瞬间哽住。
只是什么?只是在维护正义吗?
而他在维护的,又是谁的正义?
在那个光线黯淡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的树林小径上,安室透说:“我确信自己做的是该做的事。如果仅仅因为害怕改变和牺牲,而就此裹足不前,这不是我的做法。”
那个时候,他刚刚应付完降谷正晃的邀约,从东京天空树的旋转餐厅离开,一路漫无目的地走到杯户公园。
刚刚见到来喂哈罗的唐沢裕时,安室透还没有动收养那条柴犬的念头。
自己的工作并不稳定,忙起来公寓里可能三四天都见不到人,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怎么可能负担得了另一条生命呢?
他是在与唐沢裕的聊天中,最终才做下这个决定的。
自己的信念被降谷正晃动摇,除了聊天的另一个人以外,这只柴犬也见证了他从犹豫到坚定的全过程。安室透收养哈罗,将其视为自己决心和信仰的见证。
犬科的寿命有十几年,在这十几年中,柴犬的目光将一直注视着自己,提醒他出发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