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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颇具攻击性的动作很快收敛,唐沢裕顿了顿,重新放松了绷紧的肌肉。

再开口时,他的姿态已经从容下来。

“如果程序与制度本身是正义的,为什么还会有人以程序不正义的方式来追求正义呢?”

“还是那个身患绝症的人。”唐沢裕说,“她可以等待警察将杀手绳之以法,也可以等法院开庭审理,可她却没有这么做。是因为不了解、不知道吗?”

他等待两三秒,自问自答道:“不。”

“是因为程序本身,已经成为了受到质疑的对象。”

国家是为统治阶级服务的暴力机构,法律是以国家强制力保证实施的,反映统治阶级意志的规范体系。

“社会稳定的结果是什么?——和平稳定,经济繁荣。这的确是一件值得追求的事,但也要看稳定是为了什么的稳定。”

人民安居乐业、各得其所,这是和平;

而资源不断往上层倾斜,剩余价值被不断榨取,劳动者久遭压迫,却囿于道德和制度而不敢发声,这是统治。

“贫富差距和阶级分化。”唐沢裕说,“你难道能够否认,这些不是你身边正在上演的客观事实吗?”

虞——羲——正——荔——

安室透不发一言。

他不想承认的是,自己其实已经被说服大半了。

安室透心中,曾经用降谷正晃的谈话与此刻相比,现在他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两者其实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做派,降谷正晃句句输出着自己的价值观,黑墙背后的人,却完完全全是从——从他作为一个公安的立场出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