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想说的,当然也不是结果正义——”
“这只是一个提问,降谷零警官。”他说,“一个身患绝症的人,被杀手带走了最后的一个亲人,而杀手的精神疾病证明能让他逃脱法律的制裁。这个时候,你会支持这个人的复仇吗?”
……和泉直子?
安室透愣了愣。听到对方的话,他第一时间想起的就是那个女孩,在环状线列车的厕所里,她亲手杀死了潜逃多年的连环杀人犯小仓千造。
她的父亲死于对方之手,自己罹患血癌,后半生的流离与颠沛都是小仓千造所赐。
因此,即使他即将被押送回警视厅、接受法律的制裁,和泉直子依然选择了手刃仇人。
她也是安室透在多年的公安生涯中,极少数感到无奈与惋惜的案例。他轻轻摇了摇头,不知不觉,神情中带上了几分认真:
“但是,我们的法律本身,就是在不断磨合与调整中逐步成形的。”
安室透说:“有些人觉得它不公平、不公正,可这毕竟是少数人的想法。法律维护的是社会整体的利益。客观上,它的确滞后于社会生活的发展,或许会存在疏漏之处;可如果法制不存在的话,整个社会都会陷入失序的混乱状态。”
“它并不完美,但却不可或缺。”
安室透毫无停顿地抛出了一整段话,说完又觉得这一做法毫无必要。
对方真的能理解自己的意思吗?还是继续用极端的案例驳斥回来?
他觉得这种形而上学的辩论毫无意义,身为公安的他一向是个行动派。
出乎意料的是,那人却说:
“既然这样,我可以认为,你所理解的正义,是人类社会在无数次碰撞与磨合中寻求到的,对‘如何维持秩序稳定’这一问题的最优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