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延续了很长时间,终于,灰原哀出声道。
她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身后,默默观察的样子,像一脚试探着踩出安全区的小兽。诸伏景光却始终是那副平和沉稳的姿态,对她的防备视若无睹。
于是,经过三条走廊后,灰原哀提出了第一个疑问。
——你一直在这里、一直都知道吗?
从我被绑架过来,到寻死、反悔与失败的逃亡。
如果不是将所有的狼狈都纳入眼中,又怎么会这样恰到好处地及时出现呢?
灰原哀仰头打量着男人后脑,黑色的短发柔顺地贴服在头皮上,偶有几缕不服气地跳出来,悠悠在空中晃动。
她的目光,便聚焦着跳动的发丝末端,似乎试图从晃动的规律中,解读出任何一点微小的端倪。
可那晃动的幅度却大了起来,带动它的是脖颈的动作。诸伏景光摇了摇头。
他给出了想象之外的另一个答案:“当然不是。”
“……”灰原哀的眼神里写着明晃晃的怀疑。诸伏景光脚步放缓,单手从口袋里抽出手机。
“有人给我的信息,说你会来。”
按亮的屏幕在女孩面前一晃而过,残存在视网膜上的留影,依稀能辨认出几个代表着时间地点的数字。
晃了晃简讯界面,诸伏景光又自然地将它收了回去。其实这样匆匆的一瞥并不能看清什么,话语的可信度依然在百分之五十徘徊,可他也没有完全说服灰原哀的意思,只说:“我最近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