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窒息的下一秒,湿漉漉的金发破水而出。
安室透咳出了呛入的水,重新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潜回了水面之下。与海面的波涛汹涌相比,水下会相对平静一些,潜泳能最大限度地节省体力。
他必须尽快离开。
舱室已经被炸穿了,货轮的倾覆不可避免。沉没的船舶会在两侧形成旋涡,一旦没有及时离开这片区域,他也会被旋涡卷入水底而丧命。
安室透往前游出几米,规律地浮上水面换气。混乱与动荡间,他没有注意到身后接近的阴影。
这是安室透犯的第二个错。
第一个错是明明收到提醒,却因为发信人身份不明而坚持登上甲板。不过,来自pulque的简讯的确将他的警惕拉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这才在爆炸中有了跳海逃生的机会。
第二个错,是他遗忘了提防背后。
——因为那气息实在是太熟悉了。
童年的时候,他与诸伏景光经常会玩一个鬼捉人的游戏,一个人当鬼,其他人藏。降谷零缩在角落,诸伏景光就会蹑手蹑脚地走到后面,猛地一下子拍上他的肩。
记忆已渐渐模糊,某些习惯却从未褪色,根深蒂固地停留在他心底。……安室透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感官被这一熟悉的气息钝化了,下一秒,拍来的却不是记忆里按在肩上的手。
安室透狠狠地挨了一手刀,顿时失去意识。
身后的难道是诸伏景光?
……怎么可能。
安室透自嘲地低笑一声,为自己不切实际的软弱幻想。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平躺在原地很久,周围却一直悄无声息,看来这里的确只有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