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剥夺的视觉,让他只能从听觉判断,自己身处的冰冷房间里没有人,只有前方一米处摆放的一个音响。
变声器处理的声音苍老嘶哑,再配上那副政客惯用的、咏叹一般的语气,这使得广播放大的声音像某种巫师的邪恶魔咒,至今阴魂不散地萦绕在他耳畔。
短暂的清醒中,风见裕也只听到这一句话。
再醒来时他在街上,离波洛咖啡厅不远,手机接到的一封简讯,显示他停留在取保候审阶段。
他下意识走向波洛咖啡厅,将耳旁的话语带到。
这人费尽心思地捏造罪名、带走风见裕也,临到终头,却只是大材小用地传一句话——
或者这并不是一句话,而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戏弄,或者说,威慑。
“你知道我是谁。”风见裕也沙哑的嗓子重复起耳边阴魂不散的广播声。
在那个蒙住双眼、铐住双手,冷气弥漫的黑暗房间,广播里回荡的,只有这一段话。
“我也知道,你知道我是谁。”
这话乍一听像绕口令,可当它被以广播中轻佻、悠闲,居高临下的口吻说出时,反而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冷与诡异。
“今晚七点,东京天空树旋转餐厅,只有你一个人。我们不妨开诚布公地好好谈谈。”
复述完这些,风见裕也猛然打了个激灵,他像从催眠的状态里骤然清醒,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在降谷零的假身份,安室透供职的波洛咖啡厅见面,这已经是严重的工作失误了,就算他没被伪造罪名,这一行迹就够他被警视厅公安部当场革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