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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想让唐沢裕放心,从一开始琴酒就会毫不犹豫地发送出那个【好。】,当他想要回信,无论是结账处的收银员还是抵在额头的子弹都无法阻挡。

可他却偏偏没有立刻回应这条简讯。

琴酒是故意这么做的。唐沢裕不知道,在他眼神显露出慌乱无措的一瞬间,一个说不清道不明、黑暗而隐秘角落,琴酒的掌控欲获得了某种近乎于代偿性的满足。

银发的男人微仰起头,感到抵在胸膛的手臂渐渐往上,环在自己脖颈。很久之后,那里才传来些许潮湿,夺眶而出的温热液体迅速在空气里蒸发了所有热度,变得冰冷而黏腻。

琴酒垂着眼,耐心将黑发梳理齐整,与此同时,心底却闪过一寸近乎恶意的念头。

——我想拥有的是全部。

喜悦也好,悲伤也罢,所有的情绪,都只能由我一人给他。

指节修长的手穿行在后脑的黑发间,手心的温度带来平稳且恒定的热量。唐沢裕的心跳随着这频率渐渐平复,他吸了吸鼻子,才得寸进尺地提出了下一句。

“不高兴的话你就说,不许闷在心里,”他闷闷地说,“……猜来猜去好累。”

一刹那琴酒的动作稍稍一停。或许那只是个停下的趋势,总共持续不到零点零一秒,却被唐沢裕敏锐地捕捉到,环在脖子的手臂无意识紧了紧,琴酒轻笑一声:

“我以为我表现得够明显了。”

“不够。”唐沢裕说,“再明显些。”